對於赤井秀一這小子再次偷撇竊聽器的行為,桑谷溪早就發現了,但是這次她不在意。

她就是故意讓這小子偷聽的,咱打的就是一個心理戰。

欸!學心理的人,心都髒!

就是要讓赤井秀一知道她是個好人,留在組織是有莫名的苦衷的。

這樣赤井秀一以後回到FBI,紅黑雙方對線的時候,紅方不打她,黑方也不打她,主打一個子彈擦邊buff拉滿!

接下來就該輪到飆戲時刻了。

果然,一聲槍響,不僅引來了樓下的赤井秀一,也引來了附近的為了確保蘇格蘭真死的琴酒。

哦,忘了提一句,琴酒也在桑谷溪身上放了竊聽器。

但是,從那聲槍響開始,他只聽到了桑谷溪那句帶著崩潰哭腔的......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其他的,琴酒啥也沒聽到。

嗯,沒錯,桑谷溪用異能遮蔽的。

而她給景光吃的,也只是種花家的普通糖丸。

真就是全靠外掛和演技!

畢竟,有掛幹嘛不用,她又不傻。

看看今天這一場戲,她這個形象是不是一下就立住了!

在黑方,她是就算害怕崩潰,也會聽話殺人的乖女孩。

在紅方,她是心有苦衷,卻沒做過壞事的善良小姑娘。

玩的就是雙向攻略,讓紅黑雙方都信她!

這就是桑谷溪的黑方苟命大法!她要做紅黑開戰時,最安全的崽!

哈哈哈哈!她可真是個小機靈鬼!

桑谷溪陰險地勾了勾嘴角,卻在聽到身後的幾道腳步聲時,瞬間進入表演狀態。

所以,當琴酒和赤井秀一來到天台時,看到就是這樣一幕。

天台上,風很大,在蘇格倒下的屍體旁,女孩跪坐在地上。

一頭白色微卷的長髮被風吹起,女孩低著頭,看不到她的表情,卻能感受到她身上散發出的無助與絕望。

淚水順著桑谷溪的臉頰大滴大滴地掉在地上,她抬眸看向剛從樓梯口方向上來的琴酒和赤井秀一。

那雙清澈的綠眸被淚水沾溼,透著厚厚的悲傷與迷惘。

女孩神情崩潰,聲音帶著嗚咽:“我又殺人了....”

琴酒後面的伏特加不忍跟女孩對視,避開了女孩的目光上前檢查屍體。

“大哥,正中心臟,已經死了。”

安室透從樓下衝進來時,聽到的就是這樣一句話。

看著地上那倒下的身影,他緊緊地攥著拳頭,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氣才忍住了自己衝上去的衝動。

此時,琴酒和赤井秀一都站在門口,一看就知道動手的是那個女孩。

而這也讓他難以接受。

女孩幾近崩潰的情緒被安室透看在眼裡,他想女孩或許是被逼著動手的。

可是,摯友的死亡更深深地刺激著他的神經,哪怕女孩是無辜的,他也無法不恨她。

但他更恨的是這個充滿骯髒與汙穢組織。

安室透沉著眼眸,雙拳緊握,早晚他要摧毀這個骯髒的地方......

夜晚的冷風吹的女孩一哆嗦,看著面前已經沒有任何生氣的屍體,她麻木的從地上站起,一步一步走向琴酒......

看著女孩臉色蒼白、失魂落魄的女孩,琴酒腦海中又浮現出兩年前女孩第一次殺人後,那雙再也沒有生機的綠眸。

他神色微動,卻只是垂下眼眸,最後張口說了句,“做得很好......”

聽到這話,桑谷溪像是脫力般,將頭抵進琴酒懷裡,喃喃道:

“帶我走......我要回家......”這句話似乎用盡了她所有力氣。

琴酒沒說話,也沒有拒絕。

他將女孩抱起,轉身離開,伏特加跟在他後面。

在下樓時,琴酒轉身給身後的赤井秀一和安室透語氣冰冷地留了句:

“黑麥,波本,那具老鼠的屍體就交給你們處理了。”

說完,琴酒就抱著女孩和周圍埋伏的人手離開了......

**

琴酒走後,天台上就剩下了赤井秀一和安室透。

也不對,還有地上那位充當屍體角色的景光貓貓。

安室透很想衝上去,但是旁邊還有個黑麥讓他有些忌憚。

赤井秀一從安室透的神色中,似乎看出了點什麼。

他雙手插兜,輕笑了一聲,“他就留給你了,可別辜負那女孩付出的努力.....”

安室透目光一沉,雙眸緊緊地盯著黑麥,沉聲道:“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只是給你提個建議,可千萬彆著急火化,趕緊帶他去醫院吧。”

說完,赤井秀一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而安室透聽到這話後怔愣了一下,然後不知想到了什麼,看向地上的景光瞳孔猛縮,心臟開始狂跳。

......

而緊隨琴酒後面離開的赤井秀一下樓後,則是靜靜地看著琴酒的保時捷356A駛離的方向。

回想起琴酒抱女孩離開的一幕,他不由得眯了眯眼睛。

從剛剛的情況來看,琴酒對女孩的態度似乎也很不尋常。

而女孩似乎對琴酒也有著某種莫名的信任與依賴.....

赤井秀一挑了挑眉,喉間發出一聲輕笑,事情似乎變得越來越有意思了。

今天的事情也讓他對那女孩的身份也更加好奇......

***

桑谷溪這邊,

坐上琴酒的車子後,她就一直低著頭,眼神呆滯。

琴酒沉默著沒說話,伏特加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雖然伏特加自己也殺了不少人,不是什麼好人,但是對於自己看著長大的女孩,人總是偏心的。

或許換做旁人,他只會覺得那人太廢物了,但是對桑谷溪,他只是心疼的嘆了口氣。

人的本質就是雙標,伏特加也沒覺得自己這麼想有什麼不對。

沉默的氛圍 一直持續到琴酒的宿舍門前。

桑谷溪住在樓上,她腳步沒停,像個機器一樣,繼續向樓上走去。

琴酒進門前,突然開口道:

“明天還要去找宮野明美嗎?我讓伏特加送你。”

桑谷溪上樓的腳步頓了一下,卻只是麻木的搖了搖頭,聲音沙啞:

“不去了,明美姐姐不喜歡我殺人 ....”

琴酒看著失去活力的女孩,眼神似乎有些波動,卻轉瞬即逝。

再一看,他依舊是那副面無表情的樣子,冷笑一聲,聲音也沒有起伏:

“呵!這次不會還要逃去美國吧?”

女孩沉默了,對這個問題沒有馬上回答。

想起女孩之前一走就是兩年,琴酒皺了皺眉,語氣冰冷:

“逃避是最沒用的表現,以後你就留在日本。”

女孩身子僵了一下,卻沒有反抗,只是垂著眼眸默默地點了點頭,

“好。”

琴酒似乎沒想到女孩就這麼同意了,畢竟留下來,像今天這樣被迫殺人的事可能會經常發生。

他並不覺得女孩會沒想到這點,只是墨綠色的眸中閃過一絲意外。

琴酒沒再說什麼,只是轉身進了家門。

桑谷溪也繼續上樓回了宿舍。

**

三天後,11月16號。

公安廳諸伏景光的檔案裡被加上了殉職兩個字,零組內部卻多了一個負責文職工作的新人。

諸伏景光的死沒有在組織內部掀起任何波瀾......

而桑谷溪留下來後,琴酒雖然沒有讓她再去做什麼暗殺任務,但每次有任務時,卻都一次不落的帶上她。

只是他沒讓桑谷溪動手,讓她老實跟在基安蒂身邊做個跟班。

琴酒的原話是,讓她跟著基安蒂,直到她學會開槍殺人為止。

看吶,組織要同化一個人有的是辦法。

讓桑谷溪一次次看著任務目標中槍倒下,這樣漸漸地,她就會對屍體麻木。

而麻木了,就會變成跟他們一樣的人。

這招對一個普通女孩兒或許很有用,但對桑谷溪一個學心理的人來說,她最不怕的就是心理戰。

你讓她旁觀,她就扮演人形監控。

每一次任務都帶她,那她正好可以記錄下組織的每一次罪行。

嘖嘖嘖......

早就說了,玩兒心理的人,心都髒。

或許琴酒這麼做有保護桑谷溪,不想讓她的手上沾染更多的鮮血的原因。

但是,這跟他效忠組織不衝突,

這跟組織想同化桑谷溪不衝突,

甚至跟桑谷溪做出違背組織利益時,琴酒殺她絕不手軟也不衝突。

個人情感和組織利益發生衝突,被捨棄的只會是個人情感。

更何況,琴酒從來沒學過愛人,他也不懂該如何愛人......

而組織裡的人,大多都是這樣。

桑谷溪很清楚這一點,但是她就是喜歡挑戰刺激的。

烏丸蓮耶想同化她,那就讓他看看到底是誰同化誰?

感化假酒有什麼意思,真酒反水才更有趣不是嗎?

桑谷溪表示很期待......

當她用烏丸蓮耶自己的刀,捅進他自己心臟的時候,他會露出什麼表情。

會用槍殺人不算什麼,能真正掌控人心的人,才擁有最鋒利的利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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