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1,開始。”
井梨的耳邊嗡嗡作響,有強烈的眩暈感襲來,隨後手腕上纏上一股力量,她順勢倒在了某個略顯清冷的人的懷裡。
她不記得過了多久,只覺得頭疼的厲害,睜開眼時,周圍全是剛剛爆炸時產生的痕跡,地面上數不清的碎玻璃渣和尖銳的石子,有一股力量將她從混亂的地上拉起,井梨抬眼打量眼前的人,只見男人蹲在她的身側,語氣擔憂:“沒事吧,有沒有傷到哪?”
井梨眨了眨眼,環顧了一下四周,最後將目光定到男人的臉龐上,有一瞬間的怔愣,陳溯見她半天沒反應,更加湊近了些,氣息幾乎噴灑在她的臉龐上,手搭上井梨的肩輕輕搖晃,繃緊了嘴角,聲音很低地詢問道:“怎麼不說話?”
井梨勉強回過神,這裡剛剛發生了爆炸,原因不明,可眼前的這個少年卻給她一種異樣的熟悉感,井梨重新抬眸打量此人,現在正值午後,男人的臉映著光,輪廓清晰俊冷,也許是察覺到她半天不回話,他的神色逐漸變得複雜,周身縈繞著濃濃的擔憂之色。
井梨也發現了這一點,趕在他再次出口前回應了他:“我沒事。”
陳溯聽了這話後才放心地牽她起身。
“嘶”
井梨的腳心忽然傳來一陣刺痛,她不可抑制地痛撥出聲,陳溯聽到聲音立馬回過頭,很快就發現了井梨腳底的異樣,隨即便蹲下身想幫她檢視傷勢,井梨想攔住他,畢竟剛剛經歷了一場暴亂,自已身上也算不得乾淨,實在不好意思,可陳溯態度強硬,她也就只好隨他去了。
不看不知道,井梨的一整個腳底板都被玻璃扎破了,陳溯神色變得沉重,迅速起身向周圍的醫護人員借了醫療箱過來,他讓井梨坐在一邊,忽地,她肩上一沉,井梨偏頭一看,是陳溯將他的黑色外套披在了自已的肩上,然而卻半句話不說,氣氛有些尷尬的濃重,井梨猶豫了一會,才伸出手拍了拍陳溯的肩安慰。
“其實也還好,嘶……”
話還沒說完井梨的腳底又是一陣刺痛,陳溯用鑷子挑出殘留在她腳底的玻璃碎片,聽到女孩的痛呼聲,他緊張的抬眸看向她,井梨訕訕一笑,不打算說話了,陳溯低頭蹙眉,輕嘆了口氣,溫聲開口:“我儘量輕點。”
等陳溯幫她包紮完,井梨剛要站起身,就見陳溯半蹲在她身前,她一愣,沒反應過來,就見陳溯回過頭,語氣輕柔:“上來。”
井梨低頭看了看自已的腳,輕嘆了口氣,還是妥協了,任由陳溯揹著自已走,他的脊背格外堅實,安全感十足,內心怪異的熟悉感又湧上心頭,井梨糾結了一會,偏頭鬼使神差地問了一句:“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陳溯腳步一頓,最終只是無奈地笑笑,“嗯,很早就認識了。”
因為陳溯背對著自已的緣故,所以她看不清他的神情,一時也猜不透他說這話的神態,只是從語氣中感受到了一絲失落,井梨有些不明所以,但她覺得,自已好像一點也不記得了。
“好,卡。”
姜粟聽見徐淮青的聲音響起後立馬從魏頌馳背上跳了下來,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魏老師,我應該不重吧?”
魏頌馳聽了這話後笑笑,“怎麼會重?我要是連你這麼輕的女孩子都背不起那不是太丟臉了。”
“走吧,去看看剛剛拍出來的效果怎麼樣。”
“好。”
徐淮青正在和副導演李回舟討論剛剛拍攝出來的效果,見魏頌馳和姜粟來了,往旁邊讓了個位置方便他們觀看。
“徐導,這段您覺得怎麼樣?”
姜粟認認真真看完後轉頭詢問徐淮青,想聽聽他的看法。
徐淮青把玩著手裡的對講機,聞言點了點頭,認可地開口:“這條可以,直接過了,待會補幾個特寫鏡頭就行。”
姜粟聽了這話就放心了,魏頌馳似乎也覺得這場戲發揮的不錯並沒有要求再來一條。
晚上安絮還是來了趟劇組接姜粟下班,在辦公室對著電腦坐了一下午也該活動活動,此時的她全然不似下午的魂不守舍,一如往常般,看起來沒什麼兩樣。
“怎麼樣?今天感覺還行嗎?”
安絮將手裡的奶茶遞給姜粟,柔聲詢問著。
姜粟喝了口奶茶點頭,“挺好的。”
“不得不說,魏老師的演技真的和傳聞中說的一樣好,每次看著他我就入戲了。”姜粟說著。
“意料之中。”
對於魏頌馳,安絮也不是一無所知的。
姜粟抿了抿唇,掀起眼簾偷瞄了安絮幾眼,猶猶豫豫地開口:“徐淮青當起導演來,是真的不一樣,還挺有架勢的。”
安絮像是不在乎似的,淡淡開口:“那不是挺好。”
“行了,司機到了,你先回家吧,好好休息,晚安。”
安絮看了眼停在路邊的車對姜粟說道。
“好的,那我先走了,你也趕緊回去吧,晚安。”姜粟一邊往路邊走去一邊和安絮揮手道別。
姜粟剛走,安絮眼前又駛來一輛車,車窗打下來,露出一張略顯熟悉的臉龐。
“安經紀,我剛好路過這邊,順路捎你一段?”
安絮偏頭一看,是吳洋,她笑著拒絕,“不用麻煩了,你回去吧。”
吳洋還想說些什麼,忽然眼神轉向安絮身後,嘴裡想說的話霎時頓住,只好笑了笑,“那我就先走了,這麼晚了一個女孩子回家還是注意安全的好。”
安絮面帶微笑點頭回應,等吳洋的車子駛遠了,她剛準備走,回頭就撞見將半邊身子靠在車子旁的徐淮青,男人歪著身體,修長挺拔的身姿,立在不遠處,平靜淡漠的眼,眼角微塌,看樣子是有些疲倦,面容冷淡,月色下清雋身影卓然而立,整個人自若鬆弛地彷彿身在自家後院。
安絮腳步一頓,神情微斂,幾乎沒作思考,像是沒看見那人一般,抬起腿往另一邊走。
“你現在找男朋友的水平真是大不如前了。”
他聲音清冽,這話聽著不大正經,卻又帶著股磁沉的威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