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月儀式結束之後,顧皇后帶領一眾女賓入席,中秋宴正式開始。

顧皇后端起酒杯,說道:“今日中秋佳節,本宮與諸位共飲此杯,祝諸位今後的生活都如今夜的皓月一般,團圓美滿。”

眾人也一同舉杯,賀道:“皇后娘娘,萬福安康!”隨後都淺嘗了一口杯中酒,然後都坐下看舞姬、歌姬們的表演。

魯靈犀淺嘗了一口杯中酒,還挺好喝的,甜絲絲的,酒味很淡,就像飲料一般。魯靈犀邊看錶演邊吃東西、喝酒,很快就把杯中酒喝完了。

魯靈犀不知道自己的酒量在哪裡,而且今日這樣的場合,也不宜飲酒過量,所以想著喝完就算了,也沒打算再要,一心只想著夾菜吃,不小心撞到了很有眼力見兒,看見魯靈犀喝完就想給她續上的添酒侍女,結果酒水撒了魯靈犀一身。

添酒侍女趕緊蹲下身為魯靈犀擦拭,嘴裡一直道歉:“對不起!對不起魯小姐,都是奴婢愚笨。”

柳綠性急,一下子扒拉開添酒侍女,看著魯靈犀溼了大片的衣服,急道:“小姐,這可如何是好,我們沒帶換洗衣物。”

魯靈犀臉色也不好看,溼了這麼大一片,要等它風乾,不知道要多久,就算幹了也會有味道。這樣的場合穿成這樣太失禮了。

顧嫣兒看見了魯靈犀這邊發生的事,跟顧皇后說明情況後便走到了魯靈犀這邊,對她說道:“魯小姐請跟我來,我帶你去換衣物。”

魯靈犀站起身禮數周到的道:“謝謝顧小姐。”

隨後便跟顧嫣兒一起出了宴會廳,來到旁邊的偏殿,之後便去了內室換上顧嫣兒為她準備的換洗衣物。整個過程中,魯靈犀與顧嫣兒再沒有多餘的話。

魯靈犀換好衣服走出內室時,原以為等在外面的會是春紅、柳綠。沒想到出來的時候看見的是顧嫣兒,她還將春紅、柳綠支去了門外,關上了門,似有什麼話說。

魯靈犀看見顧嫣兒也不上前,不說話。還是顧嫣兒率先開口:“靈犀,沒什麼話要問我嗎?”

“過了這麼長時間,我也不知該從何問起了。”魯靈犀老實的回答道。

“哎!”顧嫣兒嘆口氣道:“靈犀現在與我也生疏了,之前見面時還拉著我,無話不談的。”

魯靈犀聽完這話,不置可否,沒作答。

顧嫣兒深吸一口氣,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樣,真誠的對魯靈犀說道:“靈犀,上次的事,是我對不起你,不該在你完全信任我的情況下,給你下藥的。”

“你好好的為什麼要這樣做呢?而且是在我爹爹的壽誕宴席上?”

“對不起,但是當時我也是被逼迫的。”顧嫣兒不想說出齊王的名字來,畢竟今晚是他們的訂婚宴,以後她顧嫣兒跟齊王就是一家人了,榮辱都是一體的。

但是顧嫣兒不說主謀是誰,魯靈犀也能猜的七七八八,“是齊王殿下對吧?”

顧嫣兒一聽魯靈犀提起齊王,趕緊解釋道:“表哥也是被人蠱惑的。我之後有查證,是我的庶妹顧鶯兒,她勾引表哥懷上了他的孩子,還給他出主意說女人一旦失身就會對那個男人死心塌地。”

“顧小姐,現在是在為齊王求情,希望我不要計較這事嗎?也對,聽說顧小姐今晚就要與齊王訂婚了,你們以後就是一家人,你自然要為他說話。但是這件事其實對我影響不大,該懷恨在心的應該是柳扶風才對。我還要多謝顧小姐網開一面。”魯靈犀說話時,頗有些陰陽怪氣的。

顧嫣兒聽見魯靈犀這樣說話,心裡很難受,捏緊了手中的手帕:“靈犀,你別這樣。我知道你一向是待我好的,心思也單純,所以我才盡力補救的。你別怨恨我好嗎?”

“你是受齊王脅迫?他拿什麼脅迫你?還是說,你愛慘了他,只要他吩咐的事,無論對錯你都照做?”魯靈犀還是願意再相信自己的眼光一次,想問清楚顧嫣兒到底為什麼要這樣。

顧嫣兒又嘆一口氣,還是決定將事情說清楚,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不希望魯靈犀誤會自己,也不想跟魯靈犀疏遠了,總覺的這樣她就和魯宇剛徹底失去了聯絡,很不甘心。於是顧嫣兒拉著魯靈犀的手,和她一起坐在桌邊。

“靈犀,你我都是名門貴女,看是光鮮亮麗,但是你我的處境不同,性格不同,處理問題的方式也不同。”

“你爹爹只愛你孃親,不曾納妾,你孃親過世後,也沒再續絃,而是把所有的愛都轉移到你的身上,你們這樣的才算親人。可是這都城就是名利場,人人都是以利益、臉面為重,其餘什麼都是可利用的,婚姻,子女,都只是為了維繫利益關係的。滿都城除了你爹爹,誰不是三妻四妾的。”

“這後院裡,女人多,孩子也多,當家主君心裡能記住幾個人?但是隻有讓主君記掛,寵愛的人才能有好日子過。怎麼才能讓主君記掛呢?光聽話還不夠,還要能為主君帶來利益。所以後院中難免勾心鬥角,爭寵不斷,你能明白這種處境嗎?”

魯靈犀有些猶豫的點頭,這種大概和電視劇裡的宮鬥差不多,能明白個大概,但是不能感同身受。

“我若是一個人倒也沒什麼,若是不得寵,大不了過的清苦些。但是我孃親就我一個孩子,若是我真當不了齊王妃,被父親冷落。我孃親在相府的日子也不會好過,以後若是我出嫁了,我孃親一個人在相府又受排擠,日子怎麼過?孃親向來對我最好,我怎麼忍心讓她因為我而受苦?”

“你娘不是相府夫人嗎?嫡庶有別,就算你不得意,她們也不敢輕易動你娘吧?”魯靈犀很是不理解。

“話是這麼說,若是爹爹不重視,她們又起了歹心,人不知鬼不覺的害了孃親。爹爹趁此機會抬舉他看中的兒子的親孃做嫡妻,讓自己也有嫡子怎麼辦?”顧嫣兒說出了自己不敢跟顧夫人說的,最壞的情況。雖然顧丞相不會做寵妾滅妻之事,但是若事情真這樣發展,他也會順水推舟吧,到時候顧夫人連死後的公正都得不到。

魯靈犀被顧嫣兒的言論嚇到了:“也不至於這麼壞吧?你別自己嚇自己。”

顧嫣兒卻苦笑道:“靈犀,那是你生活的環境太單純了,在都城中,這樣的事常有。不得寵,哪怕你佔著嫡妻的位置,也不見得能長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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