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魯靈犀便被春紅、柳綠叫起床了,比平日裡起床的時間早了很多。因為今日要好好梳洗打扮,從頭髮絲到腳後跟都要端莊典雅,不能有一絲懈怠,要給今日來上課的嬤嬤留下最好的第一印象。

等春紅、柳綠忙活完,魯靈犀看著鏡子裡,自己被梳的油光瓦亮,服服帖帖的頭髮。無語的道:“這大可不必吧?本來頭髮長,洗起來就困難,搞得這麼油不得天天洗啊?”

“好了,好了,小姐您忍忍,也就見嬤嬤這十幾天這樣梳頭髮。”柳綠一邊幫魯靈犀擺好早餐一邊說道。

魯靈犀聽出這小丫頭的語氣裡竟有些不耐煩,假意生氣的道:“柳綠,你現在當差越來越敷衍了哈!”

柳綠卻不理會她,知道她不會真的生氣。只自顧自的說道:“小姐你別磨蹭了,快來用膳了,等會兒遲到被嬤嬤罰可別賴我們哈。對了,小姐,您一會兒用膳的時候小心些,別把妝弄花了,又要花時間補。”柳綠說完就去忙其他的了。

魯靈犀癟癟嘴說:“知道了。”

魯靈犀用完早膳來到學禮儀的地方時,剛好是約定的時間,卯時四刻,大概早上六點的樣子。魯靈犀覺得這個時間已經很早了,以往她都是卯時才起床,辰時開始上課的。今天卯時就來上課了,沒想到來的時候老嬤嬤已經在書房裡了。魯靈犀心想這嬤嬤是寅時就醒了?還是一夜沒睡啊?來的這麼早。而且嬤嬤的頭髮真的也是梳得一絲不苟的。

書房裡的佈置跟平時裡也不一樣了,不是寫字的書桌了,而是一張交椅。

魯靈犀走進書房,乖巧恭敬的行禮:“靈犀見過嬤嬤!”

魏嬤嬤沒有急著讓魯靈犀起身,而是慢慢的圍著魯靈犀走了一圈,把魯靈犀行禮時的手、腳、身體姿態都細細的觀察了個遍,才說道:“小姐不必多禮,快起身吧。”

魯靈犀起身站直身體後,嬤嬤又讓魯靈犀去交椅上坐著聽講,魯靈犀轉身走向椅子,坐下,整個過程魏嬤嬤也一直在觀察魯靈犀的儀態。

等魯靈犀坐定之後,魏嬤嬤也給魯靈犀行禮,語氣恭敬的開口道:“魯小姐安!”

魯靈犀沒想到魏嬤嬤還要向自己行禮,一時有點慌亂的伸手想扶嬤嬤起來,但是隔得有點遠,自己坐著身體將起不起的,嘴裡說著:“嬤嬤快請起,您是長輩怎麼還向我行禮?”整個身體姿態就是一種很窘迫的樣子。

魏嬤嬤聽見魯靈犀的話,就起身了,起身之後,語氣僵硬、冷漠的說道:“老身雖比老爺還年長几歲,算是小姐的長輩,但是畢竟小姐是主,老身是奴,老身向您行禮是應該的。”

魯靈犀尷尬的笑笑,點頭。

魏嬤嬤便繼續說道:“老身沒有成婚,沒有夫家,未冠夫姓,姓魏名四娘。小姐叫我魏嬤嬤就是了。”

“魏嬤嬤?那您和管家魏叔是?”魯靈犀聽嬤嬤自我介紹說姓魏,心想這一定是魏叔的親戚。

“魏管家是老身的堂兄。”魏嬤嬤簡潔的答道。

“老身,從小姐剛剛進門就開始觀察小姐的言行舉止、身姿儀態,現在有幾點建議要提點小姐。”魏嬤嬤自我介紹完,也沒有多餘的話,直接進入正題。

魯靈犀聽見魏嬤嬤這樣說,趕緊坐直了身體,準備聆聽教誨,嘴裡也恭敬的道:“嬤嬤請講。”

“首先小姐今日來遲了,小姐是來學禮儀的,應該比老身先到等候著,可是卻比老身還來遲了一刻鐘。”

“來遲了?我平日裡跟嚴夫子學識字時,比現在還晚半個多時辰呢?”魯靈犀懷疑自己聽錯了,現在也不過早晨六點過吧,這還遲了?

“那是小姐平日裡太散漫了。小姐日後出嫁,若丈夫要早朝,寅時就要起床,小姐要伺候丈夫洗漱用膳,要比丈夫還要起得早。丑時左右就得起,老身只要求小姐比今日早一刻鐘,已經算寬厚了。”魏嬤嬤一臉嚴肅的解釋道。

魯靈犀聽見這話,挑著眉瞪大了眼睛,嘴上什麼都沒說,心中卻在咆哮:“我的天,現在的人這麼卷嗎?丑時?大概是凌晨一至三點!起這麼早幹嘛?白天不會犯困嗎?嬤嬤你該不會就是不想早起伺候夫君,才不嫁人的吧?我決定我也不嫁人了!”

魏嬤嬤不知魯靈犀在心中這樣腹誹自己,也不管魯靈犀同不同意自己的話,直接一錘定音的說道:“小姐平日裡幾時起老身管不著,跟著老身這幾日還請小姐勤勉一點,按老身的規矩來。”

魯靈犀放鬆了身體,有些頹然的說道:“好的,魏嬤嬤。”

看見魯靈犀身體垮下來,魏嬤嬤提醒道:“小姐,請坐直。”接著魏嬤嬤把魯靈犀的服裝、髮飾、行禮姿態、坐姿、說話神態,統統挑剔了個遍,反正總而言之就是,魯靈犀平日隨性慣了,與宮中嚴謹的禮儀規矩相差甚遠,樣樣都要改正。

魯靈犀聽著心中叫苦不迭,合著我這人做什麼都是錯的,感覺自己呼吸空氣都是錯的。原本是抱著來聽皇宮秘辛八卦的心態來的,結果是自己想多了。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午休的時間,等魏嬤嬤走後,魯靈犀忍不住撲進春紅懷裡,嚶嚶嚶的撒嬌道:“春紅姐姐,魏嬤嬤太嚴厲,人家不想學了,你去給爹爹求情,就說我在宮中一定乖乖的,不闖禍,我能不能不學了?嗚嗚嗚~”

年長兩歲的春紅,好笑的摸摸魯靈犀的後腦勺。柳綠在旁邊噗呲一聲笑出聲:“快來看看,這是誰家的小奶娃娃?這麼會撒嬌。啊?”

魯靈犀從春紅懷裡抬起頭,回身想打柳綠一下,被她靈巧的躲過了。魯靈犀見打不著,又把頭埋在春紅身上,嚶嚶嚶的哭起來:“春紅姐姐,你看她欺負我,魏嬤嬤也欺負我,她叫我以後比今日還要早起一刻鐘。嗚嗚嗚~~~人家正在長身體嘛,睡不好,以後長不高的。”

春紅知道魯靈犀都是開玩笑的,不會讓她真去稟告說不學了,只是笑著安慰道:“好了,小姐,您就暫且忍一忍,魏嬤嬤也就只教您這十幾日,等中秋宴結束就好了。”

魯靈犀聽罷不管不顧的繼續在春紅懷裡假哭。

柳綠不得不使出殺手鐧:“小姐,奴婢聽聞,今日廚房做了新菜式,是從東景王朝加急運過來的海鮮,身長超過一尺那麼大的龍蝦呢。”

魯靈犀一聽就來了興趣,沒想到,古代交通這麼落後的,他們居住的又離沿海那麼遠,還能吃上海鮮呢?那她可得好好嚐嚐,這才停止了假哭。

用過午膳之後,魯靈犀午休了一段時間,才繼續跟魏嬤嬤學習,這樣下午聽講的時候才不至於犯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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