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這日,顧嫣兒是在振國侯府用的午膳。

這是魯逸、魯宇剛、魯靈犀、顧嫣兒四人,第二次坐在一起用膳了,已經不像第一次那麼尷尬、侷促了。

在知道顧清風基本已經同意了魯宇剛與顧嫣兒的親事,只是還顧慮齊王后。魯逸對顧嫣兒就更熱情了。感覺顧嫣兒已經是自己的兒媳了,自己又多個孩子。在他的思想裡覺得孩子越多越好,兒孫滿堂的,府裡看起來才熱鬧。

而且顧嫣兒很符合魯逸對自己女兒的想象,外表美豔,氣質溫婉,看著文弱,內心剛強,又孝順有禮,簡直不要太完美。感謝顧清風那老匹夫,培養出這麼好的女兒,給自己當兒媳婦。看在嫣兒的份上,以後吵架有理我也讓他三分好了。

魯逸熱情的招呼顧嫣兒,一會兒說:“嫣兒,你太瘦了,多吃點。”

一會兒又說:“嫣兒,快嚐嚐這個,味道特別好。”

眼見著魯逸要將自己眼前僅剩的雞腿夾到顧嫣兒碗裡,魯靈犀趕緊伸出自己手中的碗接住,“爹爹,我愛吃雞腿兒,謝謝啦。”

魯逸嗔怪的看她一眼:“平日裡沒給你吃雞腿兒啊?怎麼還搶上了?你看你都吃成什麼樣了,還吃。”

魯靈犀:“我今日就吃了一個啊,往日我都是要吃兩三個的。”

魯逸:“今日不是嫣兒在嘛,嫣兒是客,你讓她吃一個怎麼了?”

魯靈犀吐吐舌頭,搞怪道:“略略略,顧姐姐跟我說了,她不愛吃雞腿兒。”

顧嫣兒適時的打圓場道:“魯伯父,不礙事的,我真不愛吃雞腿兒,靈犀還小,還長身體,讓她多吃點。”

魯逸:“她哪裡還小?都是要出嫁的人了。”說到魯靈犀出嫁的事,魯逸又覺得有些傷感。

魯逸傷感一會兒,又突然想起一件事:“哎呀!差點忘了,今日是太子殿下生辰。靈犀,你給太子殿下準備生辰禮沒有?”

魯靈犀聽見這話,趕緊放下手中的雞腿:“我上哪兒知道今日是他的生辰啊?禮物當然也沒準備咯。”

魯逸:“太子殿下的生辰又不是什麼機密,全天下都知道,你怎麼會不知道?真是一點也不上心。還好現在時辰還早,你趕緊吃飽,跟魏叔去選個好的物件送到太子府。晚了太子就去宮中的除夕家宴了。”

魯靈犀:“好的,知道了。”

顧嫣兒用過午膳便回了丞相府,不管怎麼說,沒出嫁之前,年夜飯是必須在家裡面吃的。

下午振國侯府的生辰禮送到太子府的時候,南忘虞是等在正廳的,總管孫福祿站在一旁催促道:“殿下,咱們趕緊動身進宮吧,皇上都派人來催了幾趟了。原本午膳您就該去宮中用的。”

南忘虞:“不妨事,正式的宮宴晚上才開始,而且父皇身邊不缺人陪著。”

聽到外面喊:“振國侯府賀禮到!”

南忘虞馬上道:“孫福祿,去叫他們把振國侯府的賀禮拿過來吾瞧瞧。”

南忘虞看著眼前的玉麒麟,通體雪白,毫無雜質,質地溫潤細膩,撫之猶如嬰兒的肌膚細膩光滑,就知道是侯府寶庫珍藏的極品,好雖好,卻無多少心意。一看就知道靈犀沒有花心思,這讓南忘虞多少有點失望。

孫福祿看著太子殿下面上沒有多欣喜的樣子,搜腸刮肚一番道:“老奴聽聞,民間傳言麒麟是送子神獸, 靈犀小姐真是思慮長遠。還沒過門就想著為殿下綿延子嗣了。”

南忘虞聽見這話,瞬間心情大好,“這寓意倒是好,將它放在吾的寢殿裡吧。”

吩咐完南忘虞才動身去皇宮參加除夕家宴。

晚上的除夕宴,各家都是在自己家裡過的,一家人圍坐一桌,下人們也破例同時吃席,滿府的人都圍在正廳裡熱熱鬧鬧的。

家風寬和的,酒過三旬,一屋子的人鬧做一團,不分主僕;家風嚴謹的,也恭謹有禮的說說笑笑。

這一夜下人們有賞錢;少爺小姐們有壓歲錢;老爺夫人們有滿耳的吉祥話和笑著合不攏的嘴。

宴席結束後,各家就開始放煙花,像是商量好的,你家放完我才放,接二連三的直到子時三刻左右,跨年時,各家又一齊放煙花,那聲音震耳欲聾,火光照亮天空如同白晝。之後便是各家錯開放了。

今晚大家都是要熬夜守歲的,所以也不用擔心煙花的聲響影響到別人休息。

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必須熬通宵的。因為明日初一,百官都要進宮給皇上拜年,若是因為休息不好,朝賀的時候出了岔子,引得龍顏大怒,那就不好了。所以很多人都是子時一過就去補覺了。

在這一片喜氣洋洋的跨年氛圍中,只有齊王府的氛圍不同,此時齊王妃顧鶯兒的內殿裡有下人一盆盆的往外端著血水,幾個婆子按著顧鶯兒的手腳不讓她亂動,一個有經驗的穩婆指揮這顧鶯兒吸氣吐氣,時不時的讓丫鬟給她喂一口參湯提氣。

顧鶯兒已經被這樣折磨近兩天了,一點叫嚷的力氣都沒有,連自主呼氣吸氣都變得很困難。

指揮的穩婆眼見著齊王妃快不行了,趕緊出來向齊王稟報:“殿下,王妃怕是不行了。本來胎兒就還未足月,強行催產風險就很大,胎兒太小沒力氣出來,王妃折騰了兩天氣力也快用盡了。這孩子就算生下來也不見得能……”

穩婆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齊王陰鷙的眼神嚇得一噎,不敢再說話。

齊王南敬燁:“俗話不是說,七活八不活嗎?王妃肚子裡的胎兒已七月有餘,怎麼可能生不下來?若是本王的孩子不能在今夜子時前,平安降世,你們也都別想活了。”

穩婆聽完這話,不敢再多言,趕緊跑回內室,現在就只能不管大的死活,只要小的降生了。

南敬燁見穩婆回到內室,又高聲對裡面喊道:“鶯兒,你若在今夜子時之前生下他,他就是龍子,未來一定無可限量,到時候母憑子貴,這天下就在你我手掌之間了。”

穩婆進去後不再只站一旁指揮,叫倆婆子用力掰開顧鶯兒的雙腿,她則跪在顧鶯兒身側,不顧她的叫喊,用力向下推肚子胎兒。

大概一刻鐘後,顧鶯兒感覺下體一陣撕裂,孩子終於滑出來了。她沒來得及看看是男是女便暈了過去。

接生的穩婆,趕緊給小世子清理乾淨,包好後出去給齊王道喜:“恭喜齊王殿下,是位小世子。”

南敬燁一臉得意的道:“本王就知道一定是男孩,賞!都有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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