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嫋嫋,一片才子佳人。
洛王舉杯朗聲道:“五弟有公務未到,我作為皇兄代他為大家開題。”
詩會不只是文人的盛會,有學識的武將世家也聚於此來“秀”一下學識,若是能得到喝彩,也能博些個好名聲。
人人摩拳擦掌。
正巧捲來一陣春風,拂來一陣清涼,怡人得很。
洛王沉浸片刻,道:“解落三秋葉,能開二月花。過江千尺浪,入竹萬竿斜。如此我們便以風為題,做出帶風字的詩即可。”
“好詩。”
眾人吹捧了一番洛王的文采,便各自思索了起來。
“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
此句一出,四座皆驚,眾人齊齊歡呼。
晏長歡讚歎點頭,並尋聲看向作詩的人,是那個藍衣的蕭七。
正所謂近朱者赤,身邊的朋友這樣好的文采,晏長歡俞加不信那沈提安的多情面皮。
“皇兄,我有一計。”
六公主起身,嫣然一笑。
洛王抬手示意。
六公主微一福身便道:“吟詩作對雖為雅事,可我們這樣比試也有些寡然無趣。”
“你想如何?”
洛王眼睛微微眯起,淡淡的警告意味。
洛王:雖然你是我親妹子,可你要再無腦壞我事,我可要刀你了。
六公主才不管他,早已含羞帶怯地瞄向了沈提安。
見他對自己視若無睹,便語氣幽幽道:“選人比試。”
隨後眼神睨向晏長歡道:“眾人皆知,丹陽大長公主的名號是我皇祖父在世時贊其才氣而封的,晏三小姐是丹陽大長公主的孫女,想必您的才氣定不輸於其他的名門小姐吧。”
清風撫頁,四周寂靜無聲。
“哪個?”
“什麼?” 六公主怔住。
“公主說我的才氣不輸於其他名門才女,哪些名門才女,還是具體哪一位?”
晏長歡的神情認真而虔誠。
對面的六公主像是被人釘在原地一樣,嘴角抽搐。
同樣嘴角抽搐的還有旁邊一群看客。
謝樓原敲敲沈提安的後背,暗笑道:“這姑娘可真是不同凡響吶,有朝一日還能看到六公主蔫住。”
兩人正話語間,就看到洛王上去解圍道:“晏小姐誤會了,六公主是想贊你的才學不俗,想必她未有其他意思。”
晏長歡淺笑,垂頭福了福身子後便鄭重道:“回洛王和六公主的話,才學不俗倒是沒有,也不敢辱了祖母的名聲,小女出生武將門庭,平時略會些舞劍之類的小把戲,不如我藉著清風,為各位舞上一曲。”
此話一出,四下的公子小姐們紛紛投上瞧不上的眼神。
正經的世家小姐哪一個有這般譁眾取寵的作風。
就連一直不動聲色的蕭七都淺皺眉頭。
沈提安眼神幽暗,薄唇輕抿。
氣氛一時低沉。
檀英沒在意周圍的異樣,起身鼓舞道:“劍舞須剛柔並濟,手眼身法步缺一不可,若你跳得好,我檀英必與你結為金蘭。”
她這番話極為暖心,不僅為晏長歡增長了信心,也告訴在場的諸位劍舞之難。
柳清溪讓侍女遞來一支玉簫,晏長歡又從腰間抽出一塊金鑲玉扣的穗子懸掛於上。
美人執簫,光是立著就讓人目不轉睛了。
晏長歡轉腕,玉簫在她手間像支聖潔之物,風開始柔了起來,晏長歡的衣襬搖曳,髮絲輕揚,別有一番風情。
她揚臂揮簫,身肢隨著風的搖曳而扭動,她推簫向前,眼神逐漸剛毅,右手執簫,左手兩指從簫尾向上移,一個直揮,彷彿眼前真有個嗜血的敵人與她擊打。
風變快了,仔細聽還有嗚咽的嘯聲,晏長歡的劍速也逐漸加快,一招一式動作乾淨利落又瀟灑自如。
她的神情專注冷漠,四周眾人於她眼中如無物,動作由輕柔變得凌厲,揮簫的動作快成了一道光影。
眾人正入神間,簫上的穗子“嗖”地一聲朝牆瓦之上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