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夏,竹林繁茂,枝葉青蔥,林子四周被刮落許多葉片,一腳踩上去便咯吱作響。

晏長歡剛走過去幾步,太后身後的一個小宮女立刻警覺地望過來,晏長歡頓了一下又疾走了兩步,那宮女緊緊地盯著她靠近的身影直到太后偏身看過來。

晏長歡定住片刻後,直直地撩裙跪下。

仔細打量了一下她的姿態與身量,太后沉聲道:“哪家的?”

“鎮南侯晏不離小女晏長歡。”

“晏家?是那個將宮宴攪弄的一團亂的晏家?” 太后的神色驟然冷了下來,上次宮宴之後,宮裡人人都在傳:大殿之上,晏不離公然點天子的穴位,與洛王殿下互嗆,不將皇家威儀放在眼裡。

晏長歡眼皮跳了一下,“小女正是為此事前來。”

“若是想請我在陛下面前為晏家美言,免談。”太后頭偏了過去,神色已是極為不耐。

可晏家行的正坐的端,吃著用命掙來的餉銀,何需再用幾句輕飄飄的美言來充場子。晏長歡雖如是想,可嘴上卻慎重道:“小女此次前來,並非為晏家來,而是為皇帝陛下來的,也是為著太后來的,更是為了皇帝陛下的江山社稷而來。”

眼前明豔姑娘垂著眸子、凝著眉,嘴上又是陛下又是江山的,太后狐疑,“此話何意?若是你在此故作高深,擾我清淨,我可要讓手下將你打出鏡巖寺了。”

聽此話,太后對她警惕心極重,晏長歡心頭微嘆口氣,看來要搬出太后真正在乎的軟肋了,“近些日,太后是否覺得陛下精神萎靡,情緒時而焦躁,似是與從前有些不同。”

饒是太后這般見過大風大浪的人也不禁面色驚愕,“你怎麼……知曉此事?”

“太后可知道我母親?”

“青陽城謝家的姑娘,八歲便通讀醫經,不到二六年華已然熟悉藥理,聞名中原的女郎中。”

“人人都知我母親醫術高明,若是我母親道陛下身中奇毒,太后信否?”

太后眼睫一顫,恍惚了一下又冷笑出聲,“侯爺之女便這般狂妄嘛,到我面前隨意編排事情,若是你母親真診定陛下身中奇毒,為何閉口不談,又為何宮宴之後這些天陛下依然康健,你在此胡言亂語究竟有何目的?”

“我母親閉口不談,是因為此事茲事體大,隨意開口怕是於皇家不利;陛下依然康健是因為陛下所中之毒並不會一時間傷及陛下性命,而是先消磨陛下意志,待陛下成癮之時,下毒之人便可藉機掌控陛下,掌控朝廷。”

見太后依然神情有疑,一副不願輕信的樣子,晏長歡鄭重道:“小女願以鎮南侯府名譽起誓,絕無欺騙,僅有忠心。”

不管怎麼說,鎮南侯府也是大垣朝首屈一指的將府,以侯府名譽起誓算得上有骨氣、有膽量,太后總算正著臉色看向她,細細地打量著她眉眼,晏長歡也不畏縮,雖然跪著,可上身立得筆挺,通身氣質不卑不亢。

“起來吧。”

晏長歡恭敬謝了,起身站到一旁,還不待太后說話,一個身穿絳紫色宮服的太監近身來,在太后耳畔低語了兩句後退去。

旁邊的宮女立即上前扶起太后,看太后的架勢像是要走,晏長歡心頭有疑,眼神對上正要轉頭的太后,卻見她掃了一眼自己的裝束,丟下一句“小姑娘莫要再穿這麼老氣的衣裳了”,後揚長而去。

晏長歡低頭瞄了一眼自己的湛藍色素裙,又迷惘地看著太后的背影。

一行人擁著太后出了竹林,幾個眼生的護衛等在一側,不等太后問便恭敬上前道:“見過太后,我等是鈺王身邊的人。”

“何事?”

“鈺王派我等護送太后回宮。”

“鈺王有心了。”

片刻後,一個方臉的護衛首領靠近道:“鈺王正於宮中等太后,有要事商議。”

怪不得今天特派身邊護衛來鏡巖寺相迎,愉貴婦性情嬌憨天真,平日裡常去太后宮中閒坐對談,對於愉貴妃的獨子鈺王,太后也多存了幾分的喜愛,雖不如對陛下嫡子前寅王那般寵愛,卻也是見之歡喜的。

鈺王來找想必也是因著最近宮中事態頻發而生的煩躁之意,太后如是想著,接著便被宮女扶進了馬車。

……

太后剛坐在軟榻上不到一刻,那邊鈺王就大步流星地進來了,太后正笑著,卻見他撩起袍子,直直地跪了下去。

太后眼皮子一跳,哎呀一聲道:“怎麼今日都要跪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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