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之所以忐忑,不是害怕杜知葉也是妖,而是擔心她如果是妖,會受更多的苦。

“聽你這語氣,如果知葉小姐是妖,你的愛就會消失?”高學楠冷聲問道。

我呵呵一笑說道:“不用那麼敏感,她若是妖,我便成妖。”

“這話說的,她要是鬼,你還得自殺唄?”思思懟了我一句。

“她若是鬼,我護她一生。”我下意識的回答道,隨後呵呵一笑,自嘲的說道:“再說我也不算是個正常人。”

“你怎麼不正常了?”高學楠開口問道。

我沒有回答,三魂缺了一魂,其實就不是正常人,按理說,如果不是爺爺一直給我改命,其實我早就已經死了。

而且我就算死了,能不能有完整的魂魄存在還兩說。

“高大哥,你和大黃是怎麼回事?”我疑惑的問道。

“大黃?就是那條狗吧?它告訴我它叫大黃。”高學楠問道。

我嗯了一聲:“大黃以前是我的狗。”

高學楠解釋道:“我也是剛碰上它沒多久的。”

“在哪兒碰上的?”我趕緊問道。

“在郊外的屠宰場,那天我殺了杜明凱之後跑到了郊外,一直到了天黑才敢出來,然後就看到了它。”高學楠說道。

我皺了皺眉:“就它自己嗎?有沒有一個老者?”

高學楠搖頭說道:“沒有,就它自己,它在屠宰場外面咬人。”

“咬什麼人?”

“咬一個在捕捉動物魂的人,它在保護那些動物的魂。”

“那人你認識不?”

“不認識,不過那人很厲害,手裡還有武器,差點沒把大黃給打死,是我出手救下了大黃。”

“然後你就帶著大黃去養心居吃攝精鬼了?”

“其實我也不知道大黃能夠吃攝精鬼,也是後面才發現的,大黃的血脈應該不是狗。”

我一愣,疑惑的問道:“不是狗是什麼?”

“我也看不出來,但是它吃攝精鬼能長個兒,這是所有動物都不具備的。”高學楠說道。

“它曾中過屍毒,食屍鬼的屍毒,會不會是這個原因?”

高學楠搖了搖頭說道:“這個我就不清楚了,我只知道它吃了百來只攝精鬼,然後一夜之間就長大了一圈。”

“以前倒是沒發現它有這個愛好。”我嘟囔著,隨後又補了一句:“好像以前它也沒這個機會。”

高學楠說道:“總之這狗不簡單,應該不是狼狗血脈,我是狼妖,卻感覺不到它身上任何狼狗氣息。”

“高大哥,那個鬼泣的女鬼,是你的還是它帶來的?”

“是它的,我幫它點的魂燈,那木劍都是它自己插的。”高學楠說道。

“你能和大黃對話吧?”

“可以。”

我心中一喜,這下可以問問大黃關於爺爺的下落了。

說話間,我們已經回到了杜家的別墅。

大黃蹲坐在大門口,見我們回來,異常的興奮。

高學楠下了車說道:“一魂,你照顧好小姐,我得走了,我目前還在被警方通緝,不適合留在這裡太久。”

“高大哥,等等,幫我問問大黃,我爺爺在哪裡。”我趕緊說道。

高學楠點了點頭,走到大黃身前,哼哼唧唧的發出了一陣獸語。

大黃聽的很認真,然後也低鳴著回應,足足回應了半分鐘,高學楠這才站起身來。

“大黃說當初在山洞裡面,它看到你了,你卻看不到它,它和你爺爺都被什麼東西給困住了,第二天晚上困住他們的東西就消失了,你爺爺說叫它來找你。”高學楠說道。

“爺爺叫你來找我?”我疑惑的看著大黃。

大黃點了點頭,眼神很是堅定。

“那爺爺去了哪裡?”

大黃搖了搖頭。

“它也不知道,好了,我先走了。”高學楠說著轉身朝著外面跑去。

“謝謝高大哥。”我喊了一聲,然後把杜知葉抱下車,放回了我住的那個房間。

天已經快要亮了,給思思點上三隻香,我洗了個澡,然後也躺在了床上。

發生了這麼大的事,不睡在杜知葉身邊,我心裡有些不踏實。

杜知葉身體上的高溫已經慢慢褪去了,臉上的潮紅也不復存在,就連那個巴掌印也消掉了不少。

我抬起她的手,看著她的手腕。

那被手銬勒出來的紅印也消失了。

恢復的這個快?

只有妖才能恢復這麼快。

想到這裡,我趕緊爬了起來,擼起她褲腿,看了看她的腳脖子。

之前在墳頭山上她找了我一夜,腳脖子上被荊棘刮的傷痕累累。

而現在,她的腳脖子細膩如初,光滑如鏡,完全看不出來任何痕跡。

如此看來,這杜知葉十有八九也是個妖了。

至少她有妖的血脈,因為葉落秋就是妖。

她的長相和杜明威雖不形似,但神似。可以肯定她是杜明威的親生女兒。

人妖結合,杜知葉和我一樣,都不算是正常人。

挺好的。

我開心的笑著,看著旁邊睡得很踏實的杜知葉。

“願你眼角帶笑,月色不染眉梢,願你枕下萬暖,天天星河入夢。願你無憂到老,眼裡長著太陽,笑裡全是坦蕩。”

我低聲耳語,助她睡的安穩。

漸漸的,我也看著枕邊愛人,漸漸閉上了眼睛。

期待能夠夢中相遇。

夏末的暖陽,總是讓人感到很舒服。

我在杜知葉的小動作中醒來,睜開眼睛,看著她正慵懶的躺在我懷裡。

眼神之中滿是安全感,卻還帶著一絲不安。

“醒啦?”我懶洋洋的說著,轉眼一看牆上的掛鐘,已經是中午十二點多了。

“嗯~”杜知葉原地伸了一個懶腰,她看著我說道:“魂哥哥,我昨天晚上,似乎做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夢。”

我一愣,疑惑的問道:“是什麼夢?”

“我夢見我被一個滿頭白髮的人抓走了,然後你來救我,你好凶,差點殺了那人。”杜知葉很認真的說道。

我心中一怔,杜知葉似乎不怎麼記得昨天晚上的事情了。

仔細一想也對,她昨晚先是大醉,然後又被抓走打暈,還被下了藥。

這本身就是一般人無法承受的記憶,杜知葉還能有一些碎片記憶其實已經很了不起了。

這麼離譜的碎片記憶,最合理的解釋就是夢境。

“那我必須殺了他,敢欺負你的人,都該死。”我揮了揮拳,惡狠狠的說著。

杜知葉嘿嘿一笑說道:“這麼厲害呀?不過那個壞人我好像見過,就是想不起來了。”

“沒必要想起來,我希望你這輩子都不要遇到壞人。”我趕緊阻止了她的記憶。

這種事情想不起來最好。

“誒?魂哥哥,我怎麼睡到你的床上來了?”杜知葉四處看了看疑惑的問道。

我開口說:“咱爸媽去環遊世界了,你昨晚喝太多了,我不放心你一個人睡,就把你抱過來了。”

杜知葉喔了一聲,然後驚訝的問道:“爸媽已經走了?”

“是的,你記得爸媽說要出去環球旅行的事情吧?”

“記得,可是我們應該送他們到機場呀。”

我伸手在她的鼻樑上颳了一下,嘴裡說道:“誰叫你昨晚喝那麼多的。”

“魂哥哥,我喝醉的樣子是不是很醜?”杜知葉煞有介事的問道。

我搖了搖頭,溫柔的說道:“什麼時候你都不醜,哪怕你變成了一隻狐狸。”

“狐狸多可愛呀,中午了,我去做飯給你吃。”杜知葉說著爬起床來。

“對了,媽媽給你留了一封信和一個吊墜,在你房間。”

我拉起她的手,來到了她房間,掀開枕頭,拿出了那個紅布包遞給杜知葉。

杜知葉接過布包開啟,拿出了那個水晶吊墜和那封信。

“信裡寫的什麼?”杜知葉一邊開啟信一邊問道。

我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這是給你的信,我怎麼能看。”

“我的就是你的呀。”杜知葉說著,攤開信看了起來。

我轉身朝著外面走,嘴裡說著:“看完下來,我給你介紹一個老朋友。”

“好。”杜知葉甜甜的回應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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