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天蠶閣的太上長老在元神受傷前,便已經是放逐大陸上排名首位的天仙圓滿了。”秦屠眯眼望向那白髮老者,在我耳邊說道,“那時,我還尚且是個地仙初期的小嘍囉,依稀記得,就連這放逐大陸中的老牌天仙強者,都要尊稱這老不死一聲前輩啊。”

我擦掉嘴角鮮血,輕聲道:“既然事已至此,秦屠,你若是不想轉日門被連累,可先一步離去。”

秦屠輕笑一聲,將手中長槍貫於身後,說道:“我秦屠做事向來光明磊落,何況你對我有湧泉之恩,區區一個天蠶閣罷了,還不足以嚇退我。”

我搖頭,平靜道:“並非如此,秦兄,我能感應到殺陣中的五百萬靈石將要消耗殆盡,而我也只剩下最後一次驅動殺陣的機會了。”

先後斬殺五名天仙后期,再滅掉渡山這名天仙圓滿,這殺陣所表現出來的結果,已經超乎了我的想象。

倘若瑤池內尚有足夠的靈石,現在的我也並非人仙初期,我絕對有把握將殺陣繼續維持下去,管你是什麼太上長老,來一個殺一個。

但,想要將這殺陣主持到底,就必須承擔它那六親不認的狂暴劍意,何況還是鼎盛狀態下的第三階段。

我的仙軀實在太過脆弱,如果不是渡天命雷劫時,使我肉體比其他的人仙初期高上好幾個檔次,恐怕開到第二階段的時候,我的五臟六腑就被殺陣所反噬。

殺陣固然強大,立於殺陣中固然能夠無敵,但估摸著創造這個殺陣的仙陣師都不一定會想得到,主持如此強大殺陣的修士,只是個人仙初期。

秦屠頓了一下,似乎猜出了我的想法,詫異道:“你……”

我擺手,阻止他繼續往下說,因為前方那個纏繞著一身黑霧的老者,已經領著衛離墨的仙軀,來到了我面前。

我看向衛離墨,他臉色蒼白,眼神死死地盯著我,夾雜著無窮殺意,正不斷地運轉仙元將胸膛前殘留的殺陣劍意阻隔在外。

我知道,這個時候他一定比在場任何人都想宰了我這個人仙初期的螻蟻,畢竟殺陣給他帶來的重創無疑是災難性的,若不是虛空仙遁符的存在,他此時已經隨著親手培養出來的五個天仙后期,化為了殺陣之下的一縷塵土。

這死仇,算是結下了。

“小子,元神黑蓮就是在你手上?”

天蠶閣太上長老沒有廢話,朝我開口,聲音聽起來異常沙啞乾枯。

但他的語氣,並沒有多麼憤怒。

我意識到機會來了,這個老傢伙親自出面,必然是衝著我手裡的元神黑蓮而來,只是先前我不敢保證,比起衛離墨的命來說,到底哪個跟重要一些。

“閣下便是天蠶閣的太上長老了吧?”我不卑不亢,拱手道,“晚輩秦一魂,有禮了。”

“人仙初期?老夫當年像你這個境界時,可沒你這麼有膽魄。”太上長老呵呵一笑,隨後將目光望向那仍有餘威的殺陣,“這便是瑤愁那個後輩從放逐秘境中帶出來的殺陣?威勢倒是不錯,只不過,以你現在的境界,恐怕再驅動,就要連命都一起搭上了吧?”

我身軀一緊,握緊掌門金牌,平靜道:“前輩大可試試。”

“呵呵,你這性子倒是有意思。”太上長老笑望著我,“我天蠶閣屹立放逐大陸數萬年,你是第一個以人仙境界挑釁後還能存活於世的例外。”

“前輩過獎了。”我回應道,“如若不是天蠶閣這些年來不斷拿我瑤池當軟柿子捏,也不會有今天這一幕發生,坐什麼樣的位置,就要操什麼樣的心,相信前輩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

“坐什麼位置操什麼心,你這個道理,不錯。”太上長老哈哈一笑,白髮亂舞,看起來就跟金庸小說裡的瘋老頭差不多,“老夫很久沒遇到過能讓我賞識的後輩了,你是這萬年來,第一個。”

“父親……”衛離墨聽到這話,臉上滿是不甘之色。

“住嘴!孽子!”太上長老臉色直接一黑,怒斥道,“為父閉關前跟你說了什麼?叫你不要惹是生非,你非但不聽,反而還囂張跋扈,將自己弄到了這種下場,今日若不是為父感應到留在你身上的仙元印記消失,趕來救了你一命,你豈有活命的機會!?”

“為父不止一次對你說,這放逐大陸雖說天地規則不完善,但也走出過無數天子驕子,你若學不會謙卑待人,秉持己身,就算將來去了主閣,又能有甚出息?”

“今日過後,你就給我滾回閉關地修煉,閣主一位暫時交給他人,你何時觸控仙王門檻,何時才能出關!”

衛離墨被這麼訓斥一番,也沒有這個膽子反駁,只能忍氣吞聲,狠狠看了我一眼,陰沉著臉點了點頭:“謹遵父親法旨。”

我並沒有插嘴,而是眯眼細品這太上長老話裡的意思。

如果我沒猜錯,他口中所提起的“主閣”,應該就是天蠶閣背後的勢力了。

只是,這勢力的全稱到底叫什麼,無從得知。

若說天蠶閣屹立放逐大陸這麼多年,怎麼也該傳出一些訊息才對,但瑤池的仙子們並沒有給我提供什麼與天蠶閣背後勢力有關的資料。

還是說,天蠶閣已經統領了放逐大陸太久,完全有這個底氣,不需要背後勢力所庇護?

“今日過後,瑤池與我天蠶閣的所有恩怨兩清,你瑤池也無需再向我天蠶閣進貢女修。”太上長老望向我,皮笑肉不笑道,“此事便就此了結,如何?”

“甚好。”我欣然點頭,但並不傻,緊跟著笑道,“但前輩莫怪晚輩無禮,還請前輩立下一道仙誓再離去吧。”

聽到我這話,太上長老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顯然我一個人仙初期讓他這個放逐大陸上排名第一的老前輩立仙誓是一件極度無理且冒犯的舉動。

但我別無選擇,我必須這麼做。

沒有立下仙誓的諾言,在仙界之中,連地上的廢土都不如。

我憑什麼相信他會信守承諾?

“小子,老夫向來說話算話,你莫要得寸進尺。”太上長老冷冷看了我一眼,拖著衛離墨的仙軀就掉頭往瑤池山門飛去。

我嘆了口氣,抬手一揮,立於諸多修士眼前的那道白袍身影,持劍踏出一步,橫檔在了太上長老身前不說,無窮劍意也將他周身纏繞的黑霧撕裂開來。

這下我才清晰望見,這太上長老的胸膛之處,有著一道若隱若現的印記,隱約望去跟地球上的“魂”字尤為相似,不斷往外釋放著黑霧。

那是什麼?

我疑惑之際,太上長老轉過頭來,眯眼望著我,說道:“放逐大陸上每少一個天級宗門,所能分享的修煉資源便多上一分,此番局面是我等都樂意見到的事,小友,你就莫要糾纏不清,得理不饒人了吧?”

“我即為瑤池掌門,就要為瑤池的將來負責。”我笑了笑,說道,“這並非得理不饒人,以瑤池現在的實力,在前輩的天蠶閣面前,連一根小指頭都比不上,將來前輩若是心情不好,順手將其給滅了,我難辭其咎。”

“再加上在下委實沒有天蠶閣這般培養天仙強者的底蘊,所以只能出此下策,還望前輩理解。”

“理解?呵呵,你可知立下仙誓,對老夫這樣的修士來說,會給道心帶來多大的危害?”太上長老陰惻惻道,“我若立下仙誓,將來突破仙王時,必然會遭到影響,你如何對此負責?”

我意味深長一笑,說道:“前輩的意思,不就是想要我手裡的元神黑蓮?先前我若放前輩離去,恐怕這元神黑蓮就會以另一種方式,到您的手上了吧?”

太上長老瞥了我一眼,也跟著笑道:“你倒是聰明,開個價吧。”

我不再猶豫,說道:“要麼,前輩拿出足以維持我瑤池殺陣十萬年不倒的靈石數量,以此來交換元神黑蓮,我便放前輩安然離去。”

“要麼,前輩立下仙誓,保證十萬年內,天蠶閣不會對我瑤池出手,我便將元神黑蓮贈予前輩,無需前輩拿出哪怕一塊靈石。”

十萬年。

這個時間,對於地球來說,或許很久遠,很漫長。

但在茫茫仙界中,眨眼就能過去。

而這,也是我確信能夠在多年後不懼天蠶閣威懾的發育時間。

只要給我十萬年,這十萬年後,我必然有把握帶領瑤池名震整個梵度天,乃至整個仙界。

到時候,一個區區天蠶閣,又算得了什麼?

天蠶閣的太上長老並沒有看出我的心思,反而眼中閃過一抹欣喜,大概在他眼裡,一個人仙初期的修士,想要在十萬年時間裡突破到他這個境界,跟痴人說夢沒什麼區別。

所以,他幾乎沒有任何猶豫,便淡淡點頭:“十萬年的仙誓,換元神黑蓮,足夠。”

我心頭鬆了口氣,意念一動,將元神黑蓮拋了出去。

太上長老望見這一幕,身軀猛地一震,剛想伸手抓去,卻被殺陣的劍意阻隔在前,不得行進一步。

“前輩,彆著急,先發誓。”

我咧嘴一笑,顯得人畜無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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