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碼頭扛貨物的修
當鋪的檯面高的墊腳都看不著裡面,若初手舉過頭頂把玉佩放唯一的小窗前。
“這玉佩能當多少銀子?”
若初看不見裡面,同樣當鋪的夥計也看不著若初的臉。
她拿起那枚玉佩掂量掂量,放在太陽下面仔細觀察,確認好後她開口道:
“活當死當?”
活當的意思是,我把我的寶貝抵押在這兒,你借我一些錢讓我週轉。
等我賺夠了錢,我在把這玉佩贖回來。
死當就是這玉佩我賣你了,不會再贖回來。
死當得到的錢會比活當多。
“活當死當都多少錢,問明白了我才能稟告主夫裁定。”
若初猶猶豫豫,一副做不了主的樣子。
聽他這麼說,當鋪裡的夥計知道他是不會現在交易了。
她把玉佩放回檯面,坐回椅子上對賬:
“活當一百兩黃金,死當三百五十兩黃金。”
差了一半多,看來這玉佩是沒問題了。
若初原本就沒想把它當了,他伸手拿回玉佩:
“多謝,我這就去稟告主夫。”
……
海水翻湧,浪花拍打在岸邊,弄溼碼頭。
裝滿貨物的大船隨著漲起的浪花搖晃,在碼頭與船之間搭起一塊大概五厘米的木板。
方便腳伕揹著重重的貨物上下搬運。
腳伕是對卸貨裝貨僱傭工人的的統稱。
乾的都是一些體力活。
這裡的腳伕大多數都是身材壯碩的女人,男人很少只有三兩個。
她們揹著厚重的貨物也不忘耍流氓,路過男人身邊下流的吹起口哨。
眼神充滿惡意,上下打量他們包裹嚴實的身材。
發出噁心的咂舌聲。
修視若無睹,扛起兩袋沉重的貨物與她們保持距離,朝船下的牛車走去。
剛來這裡時面對這種噁心的調戲,他也曾手足無措,想逃離過。
一想到家裡沒有糧食又攤上個好賭不賺錢的妻主。
他身為主夫實在沒辦法,只能硬著頭皮幹下去。
這世道男子獨自生存很艱難,沒有一份工作肯僱傭他。
連續半個月他都沒找到一份能賺錢養家的工作。
好在最後遇見程大哥,幫忙介紹才得到這份工作,不至於讓家裡的人餓死。
不遠處嘈雜一片,四個桌子放在陰涼處,坐著的人噼裡啪啦的撥弄算盤算銀子。
一幫女人在那圍著,吵吵嚷嚷的排隊領工錢。
生怕去晚了自己沒錢領。
修扛著最後一袋貨物,在船上遠遠的就瞧見一抹綠色的芭蕉扇在移動。
在這碼頭上,若初用來遮太陽的芭蕉扇格外的顯眼,讓人遠遠的就能注意到。
這碼頭都是水,空氣溼度大。
沒有陸地上那麼烤人,這讓若初舒服不少。
修將牛車上的貨物用麻繩牢牢綁好,確定不會散開才朝三人的走去。
他抓起掛在脖子上的汗巾擦擦流成河的汗水,背部因為長時間的勞作已經被浸溼貼在身上。
好在穿的是粗布麻衣所以並不明顯,看不出來。
修的聲音沉重,帶著隱約的勞累:
“你們怎麼來了?”
“來看看你。”
沐跟著他坐在石頭上,路這麼遠還要背一個人,走的他腳都酸了。
若初從包裹裡掏出幾枚果子遞給修,讓他吃兩個解渴。
修的手在衣服上蹭蹭,拿起一個先是遞給乖乖拽著若初衣服的魚聲。
然後自己拿起一個咬一口。
這果子不甜,很酸。
但在烈日下勞作幾個時辰,吃上一個也不錯。
若初踢一腳癱倒在石頭上的沐,沐心領神會,苦著一張稚嫩的小臉站起身,擋住旁人窺視的目光。
若初從懷裡掏出錢九多交給他的玉佩。
把錢九多的話告訴修後,訴說自己的分析:
“我檢查過這玉佩沒有裂紋,路過當鋪鑑定,這也是真品。”
沒有陰謀詭計。
修看見這玉佩沉默片刻,怕自己長年勞作粗糙的手劃破光滑的玉佩,隔著包裹玉佩的手帕接了過來。
他寬大的手掌雙手拿起,小心護著。
用力怕碎,不用力又怕掉下摔碎。
這玉佩比那些貨物輕千百倍,卻比那些貨物拿著更累。
妻主這玉佩成親五年來從不離身,時刻帶在身邊,寶貝的跟眼珠子一般。
生怕有人打她玉佩的主意,趁她不備拿走。
睡覺都抱著,讓他守在房門看管避免進賊偷走。
更是多次警告他們不能靠近,看一眼都會被認為居心不良被暴打一頓。
在若初掏出時他下意識的以為是沐不聽話私自偷出來的。
這麼寶貴的東西從未想過有一天妻主會交給他管理。
這是不是說明妻主已經把他們當家里人,在改變了……
“修老弟!”
前方一個大概三四十歲的大叔朝他們快步走來,他臉上留著長長的鬍子。面容剛強。
見修瞧見他了,順手丟擲一樣東西。
被草繩穿在一起的銅錢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
還沒在思想中回過神的修,下意識雙手合在一起保護妻主的玉佩。
銅錢直直的砸在修線條深邃的臉龐,落在地上。
不結實的草繩斷開銅錢灑落一地。
若初等人都沒想過修會兩隻手護著玉佩,明明伸出一隻手接住就行。
修是一個已經嫁人的男子,他在滿是女人的碼頭勞作就已經落人口舌了。
要是再往女人堆裡擠就有損清白。
因此修總是等人走了才過去。。
這碼頭人魚混雜總是有那麼幾個不要臉的裝作腳伕領錢。
錢的數量有事,被其他人冒領,發錢 的賬房先生也不會管。
強行鬧事要錢,會被驅趕永不再用。
勞作一天錢一分沒有,冒領錢的人也抓不到,告也不知道告誰。
只能自認倒黴。
程先生常年在碼頭做事,知道這些彎彎繞繞。
反正他也是一個寡夫,家裡的父母早就沒了,又沒有孩子。
自己也要領工錢,一個人是領兩個人也是領。
因此修每次的工錢都是他幫忙去前面領的。
程強沒想到會砸在他臉上:
“想什麼呢?錢都不會接了?”
“我…我走神了。”
“累著了吧,你可真能幹,一百斤的水泥你總扛了兩百三十六袋。賺一百一十八文。”
程剛不由得感嘆年輕真好,自己年輕時都不他。
突然想到什麼他唾棄一口:
“這幫人就是欺負咱們男的,說什麼男人柔弱費時間,搬兩袋才給咱們一文錢。那些女人就是一袋一文。
要是跟他們一樣,你賺的肯定比那些女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