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3章 師伯的想法
那麼，最大的問題來了，為什麼李老不拒絕？
彷彿是對趙國強的疑問有心靈感應，不等趙國強問出口，李老主動解釋道：“你這位吳師伯啊，可沒有明面上的那麼簡單……以前，老子也替公家出面幹一些不方便公家乾的事情，不過，現在老子早就退的乾乾淨淨……你這位吳師伯就不簡單了……人家現在還連著上面呢……”
李老諱莫如深的伸出指頭指了指天……
趙國強心裡一哆嗦……
心裡更加有一股子不詳的預感……李老除了一個兒子，孑然一身，明顯沒有什麼短處能讓這個吳師伯拿捏的，那麼，莫非事情的起源居然還是自己？
李老一副你才知道的眼神，罵道：“你個兔崽子行事太不嚴謹……老子教你一個乖，要幹壞事，就要把自己的屁股清理乾淨……走私、非法收購來路不明的文物，多大的罪名？你真當所有人都在呼呼睡大覺？京城是什麼地方？天子腳下，首善之地，就你小子那些蹩腳的手段，自作聰明……也幸虧你小子也算是幹了不少對百姓有益的事情，也沒有人想真的動你，要不然，有幾顆腦袋也不夠被人家砍的……”
李老少有的對著趙國強疾言厲色……
一直以來，趙國強都以圓滑的面目出現，行事面面俱到，李老也從來都沒有對他這樣嚴厲過……
“師傅不是老古董，食古不化……你小子能折騰，賺錢上學兩不耽誤，小節有虧，大節不糊塗，師傅也不會勉強你做個循規蹈矩的人……可是有一樣，無論你在外邊有多少個女人，葉琪這丫頭你不許辜負了人家，正宮之位，誰也別想覬覦，只能是她……如果讓老子知道，你哪個野女人找上門來，老子親自打死你……”
趙國強戰戰兢兢，只有聽罵的份兒，不敢吭一聲……
李老輕易不發飈，可是發了一次火，便一下子把趙國強罵的狗血淋頭……
李老發洩夠了，放緩音調，交代趙國強：“我已經說好了……等你這一次你順利找回人面梟尊，算是將功補過，以往的事情，一筆勾銷……”
“陝省，武術世家遍地都是，深處內陸，經濟落後，觀念更落後……各種勢力犬牙交錯，十分複雜，你這一次過去，千萬要謹言慎行，保命重要……這賊人既然敢膽大妄為的偷竊如此重寶，只能說明，人家不害怕公家來查，你一個人孤軍深入，小心小心再小心……”
“別忘了，幾年前，你可是和紅拳的蘇家有大仇……”
李老若有深意的點醒了趙國強……
對呀……
自己都快忘了……剛剛進入大學的那一年，自己因為一件小事，得罪了梁老大的紅拳同門，而那位武林同道當時可是伺機埋伏自己，差一點便要了自己的小命……太平日子過久了，趙國強差一點已經淡忘了這段仇怨……李老的提醒，就是要告訴趙國強，人無傷虎心，虎有傷人意……陝省，可是人家紅拳門人的地盤，自己一旦暴露行蹤，蘇家，未必就不敢致自己於死地，永絕後患……
趙國強心裡一哆嗦……
草……
深入虎穴呀……
趙國強興致勃勃而來，被罵的狗血淋頭悻悻而返……沉默著走回班級，趙國強一路反省自己，李老罵的很對，自己確實太不嚴謹……
首先和南方人搭上線搞走私就十分的不靠譜，留下了太多的尾巴，偏偏自己又不可能像電影裡演的梟雄一樣，殺人滅口，甚至威逼利誘，將自己的痕跡摘乾淨……明明有陽光大道，偏偏狠不下心腸，優柔寡斷，以至於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尷尬的境地……
收購楊根生的古董同樣如此，抹不開同學的情面，自己沒有從開始就拒絕的徹底，半推半就，太不應該了……
坐在湖邊，趙國強一個人安靜的沉思，審視著自己一件件的往事，反省過失……
突然，一聲嬌嫩的叫聲想起：“幹什麼呢？扮演雕塑裝深沉？”
趙國強扭頭，陳雪正笑顏如花，亭亭玉立的站在那裡，人比花嬌……陳雪既然在，那麼一向秤不離砣的葉琪肯定也在，趙國強向旁邊看去，果然，葉琪正一臉微笑的看著二人鬧騰，溫潤如水的眼神，讓趙國強本來有些沮喪的心情，忽然莫名的好了起來……
為了眼前的伊人，自己也應該好好地生活下去，不就是有後患嘛，自己只要活著，大不了消除後患，有後世幾十年的人生閱歷打底，還不信就沒有解決的辦法……
趙國強重新變得鬥志昂揚……
不就是年少輕狂嘛？那麼自己就一步步進化成老謀深算、滴水不漏的老滑頭又如何？
葉琪走過來，輕聲問道：“有心事？”
這就是她的本事，不用趙國強說出口，她就能夠明顯的感覺到了趙國強情緒上的異常，恬淡如蘭的氣質，不但有著撫慰人心的魔力，更有著敏銳的感覺……
葉琪一開口，陳雪便不再輕易插嘴，乖乖的站在一旁，好奇的觀察著二人的相處之道……老實說，她很好奇，向趙國強這樣明顯很不安分的傢伙，是怎麼被葉琪這種恬淡的性格給征服的……相比之下，她陳雪論相貌絕對不輸葉琪半分，智商線上，學歷也絲毫不差，為什麼趙國強就是沒有第一眼就相中她？
像成學這樣優秀的天之嬌女，不好奇才是不可能的……
同時還有深深的羨慕……
趙國強豈會讓葉琪為自己的破事煩惱？哈哈笑道：“是有點兒……”
葉琪聰慧，瞞不住她，既然如此，那就只能說點別的：“本來還想在學校多陪陪你，沒想到就是閒不下來……”趙國強拉著葉琪的小手，說道：“師傅剛才找我，讓我替他處理一些事情，需要出京，就是委屈了你，一直以來都沒有時間好好的陪你……”
葉琪的眼神突然有一剎那的擔憂，卻知趣的沒有挑破，反而微笑著安慰道：“好男兒志在四方，我好好地，要什麼你陪？小雪整天都和我在一起，你就放心吧……出門在外，安全第一……”
趙國強也是百密一疏，忘了以往這廝可從來也沒有講過這麼煽情的話，以葉琪的聰慧，豈能猜不出趙國強恐怕這一次出京，面臨的處境並不怎麼樂觀，要不然也不會這麼講話，根本就不是這種風格……她畢竟有過和趙國強同甘共苦的經歷，知道趙國強這樣的人，不遇見事則罷，遇見了，就絕對不會簡單的度過，那是要經歷生死考驗的……這也是她不說破的原因，男人本來就已經不容易了，何必讓他出門logo，還要牽掛著後方？正確的態度就應該是讓他們心無旁騖……
陳雪忽然間似乎理解了趙國強的選擇……
旁觀者清……
趙國強和葉琪，一個拼命讓對方放心，一個則溫情脈脈，簡直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自己敗的不冤……儘管自己在硬體上一點也不遜色於葉琪，可是論撫慰人心，自己真的遠遠不如……
趙國強陪著二女好一陣說笑，消磨了半天時間，這才送別依依惜別的二人……
既然免不了要去陝省一趟，那麼對事情的來龍去脈就一定要有一個最直觀的瞭解……孫子他老人家也教導我們：知己知彼，百戰不殆……解鈴還須繫鈴人，趙國強只能去找逼自己涉險的便宜師伯吳師伯……
這老東西……
真是個LYB……
趙國強一路暗地裡咒罵，直奔什麼歷史研究中心……
灰撲撲的門臉，平平無奇的外觀，趙國強左看右看，也沒有看出來這個吳師伯為什麼要窩在這個地方，而且這裡又怎麼就勾連住天地線的？連自己的師傅李老都諱莫如深的姿態，趙國強懷著一肚子的好奇，向著院子裡闖了進去……
“站住……幹什麼的？”
一聲厲喝，震人心魂……
只見一個精神矍鑠的老頭，穿著一身漿洗的發白的草綠色軍裝，腰板筆直，雙眼警惕的盯著趙國強，犀利的眼光，穿透力十足……不難想象，這絕對是一個老兵，而且是從血海屍山的戰場上百戰餘生的老軍人，眼睛開合之間，精光四溢，威武雄壯……
得……
這地方，絕對有貓膩……
趙國強一下子就試出了這單位的不平凡處……目的達到，趙國強又恢復了市儈的嘴臉，連忙笑嘻嘻的遞上一根菸，對著看門老兵說道：
“大爺，我找吳xx，我是京大的學生，受師長所託，來找吳教授請教問題……”
趙國強信口雌黃，解釋自己的目的……
老兵一聽說趙國強是京大的學生，上下略微一打量，神情頓時緩解下來……以他的眼光，自然不難從趙國強的氣質和衣著上判斷出趙國強的身份……
“等著吧……別亂跑啊……”
老頭兒交代了一聲，隨即走到門房裡，撥了一個電話，隨即便對趙國強說道：“進去吧……辦公樓二樓東側……”
趙國強暗自嘬舌，門房也配電話，太奢侈……也夠牛逼……安分的一路走進辦公樓，順利的找到了便宜吳師伯，這老頭兒正坐在辦公桌前，一邊品茶，一邊拿著檔案看的聚精會神……
現在的趙國強對這個師伯已經沒有一絲的好感，不等他示意，自己便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靜境的等著他發話，反正自己不急，急的應該是對方才對……
“怎麼滴？心情不爽？”
吳師伯笑眯眯的盯著寒國強問道……
似乎對趙國強的回答很是好奇，卻絲毫也沒有因為國寶的丟失而氣急敗壞……
“您老說呢？”
趙國強也不藏著掖著，抱怨道：“你老是師伯，我作為小輩，有差遣您發話就行，何必來這一套？多傷感情啊……”
會哭的孩子有奶吃……
趙國強這一趟本來就是為了打探訊息，先佔住理再說，老傢伙如果還不上道，趙國強撒潑賣乖什麼事情都幹得出來……
“小兔崽子就別耍心眼了……”
“老子既然會選你，自然是把你小子的裡裡外外早就調查的一清二楚，你自己說說，你是好東西嗎？不就是為了打聽訊息嗎？”
“給……這是陝省公安系統和文物保護單位各自遞上來的資料，你好好看看……”
“做好全須全尾的安全回來，要不然，李老頭兒還不發飆才怪，老子可不想惹這個老東西，手黑著呢……老子打不過他……”
目的達到，趙國強已經沒興趣聽這老頭八卦，精神全都放在了卷宗上……
卷宗分成兩份，一份比較正式，規規矩矩的填寫了各種現場勘驗的資料，明顯是警方的內部資料……而另一份就簡略了許多，只是大致的敘述了一下文物丟失的大致情況，用詞並沒有涉及一點兒偵破的術語，顯然是文物保護單位的手筆……
趙國強透過兩兩結合，一下子便鬧明白了事情的大致脈絡……
簡單地說，就是陝省正在展出的一批珍貴文物突然發生失竊事件，最詭異的是，大批的珍貴文物，卻單單失竊了一件青銅人面梟尊……雖然這件青銅器也是價值連城，可是卻絕對不是文物中價值最高的那一件……那麼，問題來了，為什麼？
公安機關經過勘察，事情做得很乾淨，沒有留下一點的線索……而經過當地的警方緊鑼密鼓的排查，失竊的文物卻如同泥牛入水，消失的無影無蹤，不但在黑道內部沒有絲毫音訊，文物販子、收黑貨的掮客都拍查了一遍，依舊一無所得……
有人根據失竊的情形推測，很可能是有人僱傭專業盜賊點名要這件人面梟尊，要不然解釋不了現場的情況，盜賊只會偷取價值最高的一件或者很多件，絕對不會良心發現而手下留情……而當地沒有線索，很可能盜賊根本就不是本地人，得手之後就根本沒有在本地停留……
趙國強暗暗點頭，別說，這個解釋還是相當有道理的，能夠完美的解釋發生的一切不合理現象……
不過，卷宗最後，一句話引起了趙國強的警惕……
“經過警隊精通武術的顧問仔細勘探，懷疑案件是一位精通輕身功夫的武術高手所為……”
草……
怨不得吳老頭這個老東西要逼自己出手，合著是武術界同仁乾的？還輕功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