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顧清悠拎著幾個油紙包進門,霜降慫慫鼻子,貪婪的吸了一大口,十分靈敏的發現了味道的不同:“小姐,您又研究了什麼好吃的?”

“洋蔥圈,廚房裡留了,你快去嚐嚐。”

已經包起來的不好開啟,顧清悠示意自己守著郡主,讓她去歇一會兒。

霜降搖搖頭,輕輕將桌上扣著的湯盅掀開,裡面是給顧清悠留的薑湯。

摸摸碗沿,還是熱的,便道:“您再趁熱喝一碗,奴婢在榻上鋪了新被褥,等會兒進被窩裡睡一覺,這裡有奴婢守著就好。”

顧清悠本想推辭,奈何上午淋過的那些小雨似乎起了作用,讓頭上細細的刺痛,再加上剛才切洋蔥眼睛難受,這會兒確實想倒頭眯上一會兒。

霜降怕亮著燈影響她,便端起針線框道:“奴婢把燈調暗去隔壁,您好好歇會兒,有什麼事喊一聲奴婢就聽到了。”

說罷她挑了燈芯,帶上房門去了隔壁丫頭的房間。

屋裡光線變暗,無端讓人沾染睡意,顧清悠褪去鞋襪躺在榻上,被子還沒蓋好,便聽內間傳來一聲驚呼,緊接著,是長樂充滿驚懼和絕望的聲音:“別過啦!別過來!救~~嗚嗚~~”

那喊聲帶著哭腔,在昏暗中尤為淒厲,讓她兩臂瞬間起了雞皮疙瘩。

趿拉上拖鞋,她端著燈跑進內間,就見長樂痛苦的蜷縮成一團,時而夢囈,時而低泣,時而求饒,應是陷入某種可怕的夢境。

剛剛才淋過雨,將她面上薄薄的脂粉沖刷乾淨,露出原本白嫩的肌膚,蛋清樣惹人羨慕。

明明那麼愛騎馬的人,怎麼就曬不黑呢?可能這就是真正的得天獨厚吧!

顧清悠用帕子輕輕為她拭去滿頭的汗,無意觸碰到她滾燙的額頭,大吃一驚,怪不得睡這麼不踏實,原是發起了高燒。

這裡沒有體溫計,但憑經驗,肯定不止38度了,喚了幾聲都沒能將人喚醒,顧清悠不敢大意,忙讓霜降取了冰塊過來,用帕子包好,給她敷在額上降溫。

這裡沒有現成的大夫,而且雨這麼大,附近醫館未必還有大夫。

秦王府離這裡有段距離,雨夜裡,只靠腳程怕不得一個多小時,她當機立斷,找個了腿腳麻利的小廝,速速趕往就近的國公府。

有了上一次的教訓,怕直接找老媽又被人攔下,她放下心裡那點糾結,讓小廝以茶葉鋪生意為藉口,找到宋恆業,再由他帶著府醫出來。

霜降還是頭一次見給高熱的人敷冰塊的,尤其對方還是上京除了帝姬以外的第一貴女,這萬一有個好歹,只怕小姐跟郡主那份交情不足以平息秦王夫婦的怒火。

“小姐,奴婢雖不懂醫術,但小時候幾次高熱,大夫都是餵了湯藥,囑咐蓋好棉被睡覺,發一身汗便好了,像您這樣用冰塊,豈非……”

她想說會加重病情,又覺得不甚吉利,所以沒說出口。

顧清悠不停擦拭長樂額上融化的冰水,安撫她道:“同為高熱,症狀卻多有不同,有些人會渾身害冷,自不能敷冰塊來雪上加霜,可郡主滿頭大汗,總是下意識掀開被子,可見是熱的難受,用涼帕子降降溫,許能好受些。”

頭上傳來的沁涼讓長樂情緒慢慢穩定下來,起碼沒有了剛才那些失控的尖叫,偶爾幾聲含糊的夢囈,也顧清悠稍稍放心。

只要溫度下來,能好好睡一覺,不用吃藥,這病也就好了一半。

“夫君救我……恆業……救~”

床上的人忽然一改方才的驚恐,表情化作委屈,眼角的淚花隨著融化的冰水一同滑落,滴在顧清悠的心上,讓她忍不住打個冷顫。

“小姐,郡主剛剛說什麼?奴婢怎麼好像聽到她在喊二公子?”

霜降疑惑的湊近長樂唇邊,試圖聽清楚那囈語,去被顧清悠一把拉開:“莫要亂猜,冰塊快用完了,你去取些新的來。”

“哦。”

霜降看一眼長樂,不敢有絲毫耽誤,風風火火跑出去,帶起的風將燭光刮的忽明忽暗。

顧清悠眼裡的火光隨著蠟燭明滅,既然霜降也聽見了,說明剛剛自己並沒有聽錯,可是,宋恆業?夫君?

她驚駭的看向長樂,腦海中不斷閃現自己之前的夢境。

不,一定只是巧合吧,女人心思都是敏感的,她早就察覺到長樂對宋恆業有不一樣的情愫,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人在生病的時候心理尤為脆弱,所以某些想念會被放大,入夢也就不奇怪。

長樂再次囈語幾句,顧清悠正在走神,所以並未聽清,索性宋恆業很快帶著府醫來了,她急忙迎出去,來不及對宋恆業道謝,又隨著大夫進了內間。

好在長樂的溫度已經維持平穩,大夫診過脈,開過藥交代好熬法,顧清悠又犯了愁。

府醫來的急,只背了個隨身的小藥箱,肯定沒帶藥材,這會兒醫館又都關門,該去哪裡買藥呢?

看她拿著方子面露難色,府醫道:“少夫人莫要著急,臨來的時候二公子已經想到這點,讓人隨後將可能用到的藥材悉數送來,應該很快就到。”

顧清悠沒料到宋恆業心細到如此地步,放心的同時,想到剛才長樂在夢裡喚他夫君……

想來這兩人心裡對彼此都是有好感的吧,若葉瀾果真把婚退了,說不定會促成另一斷佳話。

想到這題外話,顧清悠不由失神,一時忘了答話。

這府醫就是之前隨著喪儀困在山上那位,在西關縣時也出了不少力,見顧清悠避而不語,知道自己稱呼錯了,不由嘆了口氣。

“唉~”

他對顧清悠印象不錯,只覺把這樣好的媳婦兒休棄,世子也是個缺心眼的,但這些不足為他所道,便一同到外間等著藥材過來。

顧清悠這才想起道謝,對宋恆業道:“今日多虧了二公子,否則郡主病的如此兇險,我真不知如何是好。”

“不必客氣,你能想到我,我很歡喜。”

暖黃的燭光下,宋恆業黝黑的眸子帶著令人心安的魔力,險些讓她沉溺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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