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我娘是通情達理的將軍夫人（20）
哈丹巴特爾從沒想過，自己竟然有在戰場上談生意的一天。
只是這仗一時間也打不起來，倒是可以聽聽這個中原女人想說什麼。
陽光下，哈丹巴特爾滿臉的絡腮鬍子顯得粗獷狂躁，他的雙眼瞪得溜圓：“中原女人，你想同我說什麼。”
餘光笑的一臉溫柔：“我是皇朝新冊封的昌北候，羅城，祭城，澤城都是我的封地。”
哈丹巴特爾的眼睛狠狠眯起：“你這是想求我退兵。”
餘光負手而立，對哈丹巴特爾笑的一臉溫柔：“不是求，而是我要買下你們的羊毛和牛奶。”
聽到這話，哈丹巴特爾微微一愣，隨後迅速警惕起來：“你想要我們的牛羊。”
他們的國家由各個部落組成，牛羊是他們的根本，這女人的口氣倒是不小，竟是想斷他們的根本。
餘光輕輕搖頭：“不是牛羊，是牛奶和羊毛。”
她要走的，是可持續發展的路子。
哈丹巴特爾蹙緊眉頭：“你要這些東西做什麼。”
餘光笑的眉眼彎彎：“這是我的問題，你只要思考想同我換什麼就好。”
哈丹巴特爾的表情越發凝重：“現在天寒，你讓我刮掉羊毛，是不是想凍死我們的羊。”
他們的羊群多得如同天上的雲朵，每年至少脫兩次毛。
可羊毛不值錢，這些羊毛最多隻能做一些毛氈，剩下的則集中在一起，冬天時用來引火。
但凡放羊的家裡都攢了不少，有時候覺得冷，還會用羊毛纏著木頭壓在煤炭上，讓火燒的更旺。
至於牛奶...
他們的母牛長到一年就可以拉去配，在八歲之前，每年都能生下一頭小牛。
一年中有大半年都有牛奶，出個七八百斤不成問題。
只是這樣的牛夏天還好，冬天時太耗費草料，多半都會被他們提前處理掉。
可不管怎樣，餘光說的這些，當真是他們最不缺的東西。
哈丹巴特爾的眼睛用力眯了眯：“中原女人，你說的可是真的。”
若不是感覺物資不夠，他們也不會在冬天時打仗。
如今若真能用羊毛和牛奶換物資，倒不是不能好好談一談。
聽出哈丹巴特爾的心動，餘光笑著點頭：“我說的自然是真話。”
哈丹巴特爾望著餘光的臉，忽然放聲大笑，將手中的武器丟在自己的侍衛長懷裡：“中原的昌北伯，你是長生天賜給遼族最好的朋友，今夜請與我們把酒言歡。”
戰爭隨時可以打，但是生意可以先談一談麼。
如果談不妥的話，就別怪他們不客氣了。
餘光也不矯情，直接騎上一名士兵送過來高頭大馬：“你這馬不錯。”
哈丹巴特爾驕傲的仰起頭：“我們擁有最好的戰馬，但這些馬不能賣給你。”
馬匹可是他們在戰爭中佔有優勢地位的道具，這是絕對不能賣的。
餘光拍了拍馬頭：“沒關係，我只對羊毛和牛奶感興趣。”
她現在的資金還太少，不足以買太多東西。
看著餘光與哈丹巴特爾一同離去的身影，岑默：“...”說好的攻城呢，伯爺該不會是被哈丹巴特爾劫持了吧！
餘靜和餘欣強忍住心中的擔憂：“將軍莫要擔心，伯爺是有大本事的人，想必很快就會回來，還請將軍先送我們去伯府，幫伯爺安置物品。”
岑默：“...”果然是昌北伯府上的人，也不知是該說他們沉著冷靜還是沒心沒肺。
夕陽西下之時，忽然有人過來稟報岑默，說好像是餘光回來了。
於此同時，城牆下的那些災民也少了一大半。
岑默匆匆走上城牆，剛好看到那些與災民打扮的相差無幾的人，從遠處牽出馬匹快速離開。
而後，餘光騎馬的身影則溜溜達達的向著城門方向而來。
耳邊雖然依舊有寒風呼嘯，可岑默卻覺得耳邊很靜，靜的彷彿可以聽到餘光的馬蹄聲。
陣前不費一兵一卒便成功退敵，這女人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當天晚上，餘光坐在伯府中寫下自己給浩軒帝的第一封信。
信中先向浩軒帝請安，隨後洋洋灑灑的寫了自己對浩軒帝的感激之情。
順便附上了北地現在的情況，以及她現有資產的明細。
之後明明白白的寫了自己的談判經過，以及自己將以每斤五文錢的價格買哈丹巴特爾的牛奶，每斤五十文的價格買哈丹巴特爾的羊毛。
雖然現在是冬天，哈丹巴特爾手裡沒有牛奶的存貨，但他們的羊毛不少，估計會花去自己一大筆錢。
書信寫完，餘光將書信委託給驛站的巡城使。
雖說這些人以後的俸祿會從她手中出，但依舊是朝廷正經的信差。
餘光的地位決定她的每一封書信，都會直接送到浩軒帝手中，因此並不用擔心會被人攔截。
而且從這天起，她每週都會給浩軒帝送一封信，告知自己的情況。
浩軒帝算是個不錯的仁君，既然沒打算造反，那邊好好相處吧。
餘光到達封地的第二天，岑默便帶著手下將士離開了羅城。
如今餘光已經開始同遼人通商，說不得什麼時候就犯了陛下的忌諱，他還是少牽扯的好。
餘光到達羅城的第五天，大量羊毛便從城外陸續運過來。
送貨的人對於餘光想用這些羊毛做什麼非常感興趣，可無論他們如何詢問，負責收貨的中原人始終保持緘默。
這樣的態度，讓送貨人忍不住冷哼：這些中原人的心眼太多了。
收貨人也相當無奈，他們是真的不知道伯爺想做什麼。
挑出太髒太臭的黃色陳年羊毛，讓送貨人帶回去。
剩下的羊毛都按照斤數給送貨人湊了個整數。
那送貨人也沒想到，這些沒用的東西居然真能賣錢，當即收拾馬車往回走，準備將訊息傳給其他人。
一斤五十文，一百斤就是五兩銀子。
但凡養羊的，最少的也有百八十隻羊，大官家甚至成千上萬。
他們的羊每年換兩次羊毛，每隻羊每次能出三四斤毛，一年至少也有六斤多。
聽說回頭牛奶也能換銀子，這中原果然是人傻錢多之地，當然要抓緊時間多賺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