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一家”五口坐在客廳中,氣氛靜謐的有些詭異。

趙澤君的寶貝兒子趙伯麟坐在父親的左手邊,對著鄭歡怒目而視。

他可是聽說了,如今家裡發生的事,都是這個不爭氣的姐姐折騰出來的。

趙思遠想坐在趙澤君的右邊,可惜趙澤君坐的是一個雙人沙發。

為了表現得與趙澤君更親近,趙思遠索性坐在趙澤君右手邊的扶手上。

皮笑肉不笑的看著趙思悅。

鄭歡獨自坐在趙家的三人沙發上,目光狠戾的從趙思遠和趙思悅身上一一掠過。

趙思遠是王秀蓮那個賤人生的,而趙思悅又是餘家那群大傻子養大的,這兩個都不是什麼省心的玩意兒。

全場唯一站著的,就是趙思悅。

她唯唯諾諾的縮著脖子站在所有人對面,接受其他四人的眼神凌遲。

莫名的,她忽然有些想念已經去世的爺爺奶奶。

在餘家,她從未遭受過這樣的待遇。

若是爸媽從沒認過她...

不對,若是爸媽從沒認她,她也過不上這麼好的生活。

可是她也不會捱打...

趙思悅的思緒相當混亂,腦海中交叉出現兩道聲音,一道在說餘家好,她不應該回來。

另一道在說趙家好,是她不應該做錯事。

就在趙思悅即將被兩道聲音折磨到分裂時,鄭歡忽然對趙伯麟揚起下巴:“去請家法。”

趙家是有家法的,自打有錢後,鄭歡和趙澤君就開始追求向古禮節靠攏。

而這些家法,全部都用在了餘裳身上。

趙伯麟眼前一亮:“媽媽,要什麼型號的。”

他很久沒見過媽媽打人了。

所謂家法就是五根不同型號的藤條,最細的有小拇指粗細,多抽幾下就會皮開肉綻。

最粗的形狀如同一根棒球棍,鄭歡曾用這個打斷過餘裳的腿。

許久沒見鄭歡請過家法,趙伯麟心中難免興奮:他最喜歡聽餘小多的慘叫聲,原以為再聽不到,沒想到趙思悅又將這活接過去了。

比起趙思悅,趙伯麟其實更喜歡餘小多。

畢竟餘小多像伺候祖宗一樣照顧他十幾年,稍有不如意便可以對餘小多拳打腳踢。

若依舊覺得不過癮,還能挑撥鄭歡毒打餘小多一頓解解氣。

可趙思悅回來後,趙伯麟感覺自己的家庭地位受到了極大的威脅。

爸爸媽媽不停的說趙思悅可憐不容易,讓趙伯麟多讓著趙思悅。

雖然只是隨口的一句話,還是讓趙伯麟對趙思悅充滿了敵意。

之後就是零用錢。

餘小多是從來沒有零用錢的。

鄭歡一年都想不到要給餘小多錢。

放假的時候還好,等到上學的時候,趙伯麟經常看到餘小多早上在廚房收拾家裡吃剩的飯菜,帶去學校當午餐。

他原以為餘小多是偷偷在早飯裡夾帶了好吃的,還曾經搶過一次。

誰知道因為天氣熱,那些飯菜早就餿了,噁心的他直接將飯盒扣在餘小多頭上。

晚上還回家讓鄭歡打了餘小多一頓。

可趙思悅剛回家,爸爸就直接給了她五萬塊,媽媽還特意給趙思悅裝修了一間公主房。

還有每月五千的零用錢,這讓趙伯麟心裡怎能舒服。

家裡的每一分錢都是他的,趙思悅這個憑什麼能與他平起平坐,享受同樣的待遇。

此時見鄭歡要打趙思悅,趙伯麟是打心眼裡開心。

鄭歡冷冷的哼了一聲:“要中號的。”

聽到中號,趙伯麟撅了噘嘴:中號有什麼意思,打起來只是疼,一點實際效果都沒有。

鄭歡說著拿家法,眼神卻飄向趙思遠。

這人在她家待的夠久了,也該走了。

趙思遠則是用舌頭抵在腮幫子上,笑得一臉痞氣,打唄,反正只要棍子不落在他身上,鄭歡打誰他都無所謂。

趙思悅則意識到即將發生什麼,當即跪在鄭歡面前不停的求饒。

鄭歡原本就抱著殺雞儆猴的心思,被趙思悅這麼一求,心中的優越感呈井噴式湧出,抓住藤條牟足力氣將趙思悅打的哀嚎連連。

趙思遠坐在趙澤君身邊,樂呵呵的看著趙思悅被打的在地上直打滾。

同樣笑呵呵的,還有趙伯麟。

趙澤君臉上始終沒有任何表情,對於這個半路回來的便宜女兒,他真是打從心眼裡厭惡。

當初鄭歡換孩子的時候他就知道,想著不過是個女兒換就換了,反正孩子這東西丟在地上就能長。

而且王秀蓮那個破鞋,居然在跟了他後又被餘興睡了,不讓她閨女吃點苦,自己實在是意難平,也就隨著鄭歡去折騰。

後來家裡條件好了,鄭歡便想著將兩個孩子換回來。

而他也同意了這個建議,比起別人的閨女,他們當然更喜歡自己的女兒過上好日子。

剛聽說餘家夫妻被氣死的時候,趙澤君是開心的,這就是搶他女人的下場。

卻沒想到趙思悅這次回來,居然給他造成了這麼嚴重的損失。

若不是還想保持自己身為父親的威嚴,趙澤君都恨不能代替鄭歡狠狠地打趙思悅。

不成器的玩意兒,他現在嚴重懷疑這閨女是個掃把星,否則那餘家人為何會死的七七八八。

越想越覺得有可能,趙澤君輕輕摩挲著手指頭:能不能找個地方把這個掃把星送走呢!

趙思悅的嗓子已經喊道沙啞,鄭歡才氣喘吁吁的將藤條丟在她身邊,怒氣衝衝的坐在沙發上。

她剛剛是礙於面子停不下來,而這三個男人還真是同樣的涼薄。

思悅可是他們的親人,就不知道過來拉著她,勸她不要再打了麼。

被鄭歡的視線掃過,趙伯麟最先反應過來鄭歡需要什麼,當即走到鄭歡身邊坐下:“媽媽別生姐姐氣了,姐姐不是故意的,我幫媽媽捶捶背。”

看到小兒子懂事的模樣,鄭歡心裡終於熨帖了些,揚起下巴冷冷的看著趙思遠:“你到底要怎樣才肯離開我家。”

別說要給她當孩子,她打孩子的時候,從不會手下留情。

趙思遠起身走到趙澤君身邊坐下:“小媽,你急什麼,我爸才是一家之主,他都沒說讓我走,你有什麼資格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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