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者的年齡太大,就算能堅持下來一場開胸手術,可術後的修養效果也不會太好。

而他們也不確定,患者究竟能不能堅持下來這次的手術。

或許在體外迴圈後,劉老心臟將無法恢復跳動。

可若是不醫治,劉老可能只剩下兩三個月的性命。

一個是兩三個月後會死,另一個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死。

太多未知的可能,再加上劉老特殊的身份,導致他們都不敢輕舉妄動。

剛好劉老清醒,想要當面向餘光道謝,劉主任這才將餘光找過來,想著讓餘光安慰劉老幾句。

雖然原本有這樣的想法,可看到餘光後,又歇了心思。

這不是餘光的責任,還是應該由她去同病人溝通。

大概說完劉老的病情後,劉主任看向餘光:“等下你什麼都不用說,多安撫病人幾句,這時候信心比什麼都重要。”

餘光笑著應了,隨後不慌不忙的進了病房。

在醫院裡,醫生永遠是走的最慢的那個。

因為一旦醫生在奔跑,那病人們就該害怕了。

聽到主動脈夾層,餘光露出溫柔的笑意:“還好,倒不是什麼大手術。”

聽到餘光的話,劉主任忍不住蹙眉:看來小余的基礎知識還不夠紮實,居然連手術難點都看不出來。

否則也不會說出這樣的話。

餘光倒是沒在意劉主任的眼神,只見她接過劉主任的病案冊快速讀完,隨後快步走進病房。

劉老此時正坐在床上茫然的看著窗外。

資助孩子這種事說著簡單,可壓力也是真的大。

他每個月都有6000退休金,可每天一睜開眼就感覺自己欠了別人錢。

他需要非常努力,才能讓那些孩子留在學校中讀書。

他最大的快樂,就是坐在圖書館中靜靜的閱讀一小時。

每天大部分時間都在外面活動,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能連著兩天在床上休息。

可問題是,他馬上就要死了...

雖然醫生沒有明說,但他不傻,光看醫生的眼神就知道,他活不了幾天了。

他活了八十八歲,這個歲數其實不虧,只是他還有事情沒做完。

餘光剛一進來,就看到劉老沉思的模樣,於是她走到劉老床邊輕聲詢問:“醒了”

劉老轉頭看向餘光,隨後笑著同餘光點頭:“謝謝你救了我。”

餘光走到劉老身邊,拉過一隻手為劉老把脈:“心思太重可不利於休養。”

不單單是身體上的病痛,這人還有心結。

劉老笑著搖頭:“老了,身體不行了,就不給醫院增加負擔了。”

餘光的唇角提起一個漂亮弧度:“我是醫生,你沒必要同我說謊。”

脈象是騙不了人的。

被餘光戳穿心事,劉老臉上的表情再次落寞,他望向窗外:“我其實不想死,因為時間不對。”

餘光沒說話,而是放開劉老的手腕,靜靜靠在牆邊。

而劉老則自顧自的繼續說著:“你可能會覺得我說不想死,是因為捨不得那些孩子。”

似乎是覺得這個說法很有趣,劉老輕輕擺擺手:“非親非故的,他們從不是我的責任,我資助他們也不是因為希望他們能有多大出息,只是希望這個世界上讀書知理的人能更多一些。”

似乎很久沒和人好好聊過,劉老在床頭調整一個舒服的姿勢:“而且,我希望能讓自己更忙碌些。”

說道這,劉老略顯渾濁的眼睛看向餘光:“餘大夫,我院子裡有顆枇杷樹,是我妻子懷孕那年栽的。

我們當時已經快四十歲,才有了第一個孩子,誰想到大人孩子都沒有保住。

她臨死的時候告訴我,讓我好好照顧那顆枇杷,只要樹不死,就還有希望。

我以為她只是隨便說說,誰知道那年我家連續被砸了很多次,就連枇杷樹也被放火燒了。”

說到這,劉老看向餘光:“我以為樹肯定保不住,誰知道卻下了雨。”

兩行濁淚順著臉頰上的溝壑滾滾而落:“那棵樹連續被折騰了幾次都沒死,我知道,一定是我家那個放不下心,就坐在樹下看著我呢!

我問過,枇杷樹能活五十年,他這兩年已經不結果了,我現在就希望能趕在它後面...”

用袖口抹了把眼淚,劉老的聲音中帶著哽咽:“人老了,腦子也不清楚了,放在那些年,這種話我也不敢往外說,倒是讓您笑話了。”

他不是什麼英雄,也沒有別人說的那麼偉大,能支撐他、陪伴他的,只有妻子留下來的枇杷樹。

他唯一的念想,也只有那顆老樹...

看著劉老捂著眼睛無聲的流淚,餘光柔聲開口:“如果你相信我,你這個手術我能做,保證你活過那棵樹。”

人只要有念想,就不會喪失希望。

劉老的動作一頓,抬頭呆呆的看向餘光,這姑娘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看見劉老疑惑的眼神,餘光的眉眼間都是笑意:“而且我的手術提成低,比其他醫生更便宜,能節省不少資源。”

她是真的很賣力的推銷自己。

望向餘光自信的臉,劉老:“...”我好像被說服了。

劉主任氣急敗壞的走進辦公室,直接敲了敲餘光的桌子:“來我辦公室。”

見其他同事一臉擔心的看著自己,餘光笑盈盈的對他們:“我去看看什麼情況。”

餘光剛進劉主任的辦公室,便直面了劉主任的怒火:“你是不是告訴劉老,你要給他當主刀。”

她是讓餘光去安撫劉老,不是讓餘光去火上澆油的。

她知道小余身體康復後著急證明自己。可這並不是小余對患者毛遂自薦的理由。

關鍵是這兩人一個敢說一個敢信,怕不是把她活活氣死。

想到之前劉老站斬釘截鐵的要讓餘光做他的主導醫生,劉主任就覺得腦瓜仁直嗡嗡。

這姑娘怎麼什麼都敢做!

餘光則是笑盈盈的看著劉主任:“是我說的。”

見餘光根本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劉主任感覺自己的三叉神經一陣陣抽痛:“你等著,我現在就給胸外的蔡主任打電話,讓他聯合會診。”

為了自己的健康,等這次的事情解決後,她必須將餘光調走,她們急診不需要這種功利心強的醫生。

科幻小說相關閱讀More+

冠軍巔峰之路

愛吃龍江菜的石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