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嘴渾身顫抖,她親眼目睹了一個玩家的死亡。

她忽然意識到,這個副本遠沒有她想象的那麼溫和。

她手心出汗,緊緊地抓住口袋裡的內襯,咬緊牙關不讓自己哆嗦。

半晌,她輕聲說道:“我想共享一下我的所有線索。”

呂流氓饒有興致地望向張大嘴:“慷慨無私啊,支線任務不做了?”

張大嘴此刻沒有心情和呂流氓皮,她不知道為什麼,感受到了強烈的危機。

她總覺得自己活不過今天了,這種預感隨著時間的推移愈演愈烈。

她,必須得說了。

“我,我昨天晚上,和我的好朋友劉苗苗聊天,得知了一個資訊。”

“大家應該都清楚,我們是空白記憶來到這個副本,所以我們都不知道過去發生了什麼。”

“這個副本的難度太高了,它不像個三級本。”張大嘴說著說著要哭了,這麼多天的壓力已經快要壓倒她。

張大嘴緩和了下情緒,接著說道:“劉苗苗自從見到老光棍後,就開始變得神經兮兮的。”

“我花了很長的時間,才讓她開口告訴我發生了什麼。”

“劉苗苗說我們曾經殺了一個人。”說到這她頓了頓,抬頭望向程野,眸中有說不上來的絕望。

她自己也感受到了自己的語無倫次。

可是她控制不住,她已經沒辦法按照正常的邏輯敘述事情。

“這是你的秘密。”程野平靜地說。

這一份安定給了張大嘴力量。

她點了點頭:“這應該是我秘密……我的支線任務不是這個,自始至終也沒有任何一個線索提過我殺過人。”

“我也是經過剛剛老光棍所說,才聯想到,這可能就是他要守住的秘密。”

在場的人只剩下四個。

老光棍已經化成了血花,連屍骨都沒有留下,他自然沒有機會再告訴大家,他說的秘密到底是不是這個。

“秘密是什麼去老光棍家裡搜查一下就可以證實。”程野淡淡地說:“你想說的肯定不是這個。”

不知道為什麼,在如此應該慌亂的狀態下,程野開始逐漸變得平靜起來。

甚至隱隱有了一種熟悉感,似乎他經歷過類似的事情。

他宛如一個將軍坐在城池之上,下方是斷壁殘垣,千萬碎屍,血流成河。

可他還有心情看著餘暉,欣賞落日的美色。

張大嘴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將即將掉落的眼淚憋了回去,面朝程野。

腦海裡回憶起劉苗苗跟她說的那個故事。

“你昨天的判斷是錯的。”

程野不置可否:“老光棍用他的命已經證實了。”

“我指的不是答案。”張大嘴看著程野熱切地,鄭重地說:“我昨天晚上發現……”

陡然,張大嘴死了。

眾人震驚地瞪大了眼睛。

她沒有任何預兆和提示,就這麼死在眾人面前。

張大嘴的頭“啪嗒”一下掉到地上,如同一個皮球一般向遠處滾去。

她的脖子裂了一個巨大黝黑的口子,上面的氣管之類的管子在一股一股冒著鮮血。

偶爾還會和空氣產生細小的氣泡。

黏糊糊的,稠噠噠的……

鮮血一開始像瀑布一般往外湧,後面似乎沒了力氣,開始乾涸。

“噠噠……噠……”

張大嘴的頭停了下來。

她臉上掛著奇異的表情。

雙眼瞪得大大的,似乎在盯著程野。

她的嘴還張著,像是還在說話。

可是她已經不能說話了。

她死了。

程野動作快于思維,在他還沒有想清楚是怎麼回事的時候,他的手已經迅速地開啟了系統面板。

14:36。

他盯著數字,雙手捏緊,骨節分明的手微微泛白。

時間跳躍了。

“xxxxx。”程野說了一段優美動聽的中國話。

一天死了兩個隊友。

第二個隊友還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在她即將說出最關鍵的資訊的時候,死了。

楊村花走上前,和程野對視。

呂流氓姑且不當人看,如今的隊友只剩下他們兩個了。

程野眺望遠方,似乎又有霧氣了。

似乎每天快三點的時候都會起一場霧。

“走吧,我們先去老光棍家。”

思緒很亂,只能慢慢理。

他父親不是多出來的那個人,意味著他之前所有的判斷都是錯的。

而剛剛,張大嘴又想說什麼,又被阻止了。

時間跳躍,能那麼幹淨利落的殺人,必然是練過武,有一定力量的人。

楊村花不可能,自己也不可能,那就只有呂流氓了。

當然,呂流氓也有可能是無辜的。

比如,這個村子裡隱藏著一個真正的兇手,他不想讓任何人得知真相。

可是,那樣這個副本就太難了。

如果三級副本有這麼困難,那更高階的怎麼辦?

所以,只能是呂流氓。

程野不再多言,乾淨利落地轉頭,朝老光棍的家裡走去。

呂流氓看著程野頭也不回就走,忽然大聲喊到:“喂,你不會以為人是我殺的吧?”

聲音裡還帶著戲謔的笑意。

程野捏緊拳頭,沒有回頭。

楊村花走在程野身旁,她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以及為什麼呂流氓會這麼說。

程野或許是看出了楊村花的不解。

等兩人都走遠了,程野才輕聲將所有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

楊村花震驚地反問:“時間跳躍?”

程野平靜地點點頭。

“那……”楊村花瞬間聯想到時間不夠的問題。

程野沉聲道:“所以,我們時間不多了。”

“在今天之內,我們必須把老光棍和張大嘴的線索拿到手,明天一起出遊戲。”

明天應該是最後的機會了。

楊村花點點頭,望向不遠處的老光棍家。

或許是因為聯想到剛剛的場景太過血腥,而在如此兇殘暴虐的現場,那個死變態還能笑出聲來。

楊村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滿腦子都是化作了血花的老光棍和雙眼直勾勾盯過來的張大嘴。

呂流氓的變態她曾經經歷過,但從未想過他有那麼變態。

竟然因為不想讓大家知道真相,直接將人殺了。

“我問你個問題。”程野陡然停下了腳步。

楊村花揚起她那張頗有韻味的臉,迷茫地回了聲:“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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