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在葛陽朔的辦公室坐下。

葛陽朔好奇地打量著微生安,不知道是因為他過於無暇的面板還是完美建模的臉,他一直偷偷的把視線往他身上瞟。

又或者是,那種莫名的熟悉感。

“我總覺得我見過你?”葛陽朔想了一下,遲疑地說道。

微生安笑得無害:“或許是有緣吧。”

畢竟曾經在你的身體裡。

葛陽朔禮貌的笑了一下,公事公辦地說道:“不知道各位來找我是什麼事。”

“你是葛家的小兒子。”微生安開門見山。

葛陽朔微微一愣,繼續保持著微笑:“是,我是葛家的私生子,我的母親是地上人。”

這一點,地上人全城皆知。

也不算什麼稀奇的事。

這也是為什麼這家醫院可以存留下來。

聯合館不會放過一個壞人,自然也不會冤枉任何一個好人。

葛陽朔這些年一直在為地上人爭取權益,甚至甘願待在地上,親力親為。

這些事,有眼睛的人都看得見。

一開始這家醫院確實有人搶奪砸燒,但是很快就有受過這家醫院恩惠的人出來說話。

加上後來聯合館公佈的調查結果。

大家都清楚了葛陽朔是個好人,也知道他其實流著地上人一半的血統,自然也就沒人找他麻煩了。

而現在,居然又有人找他。

這讓他覺得有些奇怪。

他雖然掛著職業的笑容,但依舊有些距離和警惕。

微生安繼續說道:“我是目前……羅斯金的科研醫生。”

葛陽朔童孔勐地放大,不可置信地看著微生安。

他狐疑地在微生安身上探索,似乎在打探這個人說這句話的目的。

微生安從容澹定,任其探究。

“羅斯金……羅斯金不是……解體了嗎?”葛陽朔的眉頭微微蹙起。

聲音也是遲疑緩慢。

他清楚的記得,他的哥哥,大伯,二伯,還有父親,都進去了。

直升機飛過來帶到總部放進監獄裡。

聽說至少要坐三十年的牢才可能放出來。

羅斯金也在當日就被清算解體了。

怎麼會……還存在羅斯金。

微生安看葛陽朔的表情就知道,他也不知道這件事。

他放輕了語氣:“你應該也略有耳聞……他們現在建立了一個新的殼。”

葛陽朔的表情逐漸緊張。

隱隱有了不詳的預感。

“名叫——神明。”

葛陽朔的眉頭擰緊,明顯感覺他呼吸不暢:“……神明,神明居然是羅斯金?”

這不是一直在救死扶傷的良心企業嗎?

在感染大爆發的時候,為了讓更多人可以活下來,甚至無償免費送藥了一陣。

這樣的公司,居然背後是羅斯金嗎?

它挽救了多少人的生命。

微生安看出了葛陽朔的不敢置信,他語氣放得很低,聲音更加緩慢,一雙褐色的眸子蠱惑似的看著對方:“而且,「永生計劃」進入了。”

葛陽朔徹底崩潰。

他的手指開始抑制不住的抖動。

胸脯來回起伏。

他當然清楚永生計劃是什麼,在那幾年和大哥鬥智鬥勇的日子裡。

他當然知道大哥到底埋了怎樣的野心。

雖然他似乎失去了一段時光的記憶,當他醒來時,羅斯金已經解體了。

他以為那場噩夢結束了。

所有人可以過上平靜又幸福的生活了。

卻沒想到,他們並沒有死心,還在暗中悄悄捲土從來……

“他,他們究竟想做什麼?”葛陽朔喊了出來。

微生安依舊一臉平靜:“如你所聽見的,他們想把永生的計劃繼續下去。”

葛陽朔憤憤地道:“現在犧牲多少人了?他們又暗戳戳的讓多少人成了試驗品?”

關於全體地上人都被當成實驗體的事,也是在葛陽朔清醒過來後才知道的。

他甚至知道了自己成了他大哥手中的一把刀。

他自以為降低了奶粉的價格,可以讓所有的寶寶都能喝上有營養的奶粉。

卻沒有想到,是他擴充套件了對地上人的試驗。

所有的小孩,無一例外,皆被浸染。

他醒來知道這點的時候痛不欲生,加上門外打燒搶奪的人眾多,他甚至想不如被他們殺了算了。

他也算葛家的一員。

他死了,應該也能讓眾人解解氣吧。

好在,他的同事,也是他的合夥人們勸慰了他。

活著,才能幫助別人。

死了,只是一時洩憤。

他得活著,他可以用他的餘生,去照顧這片土地上每一個受傷的人們。

人來這家醫院看病,基本上也都有補貼。

他在儘可能地贖罪。

畢竟,他曾是葛家的一員。

即便所發生的事和他沒太大關係,但難逃心安。

“很多,天上城很多人被感染了,神明還在招聘社會關係弱的人成為員工,這樣可以不知不覺消失……”微生安輕輕地說道。

葛陽朔一拳砸在桌子上。

“畜生!都是畜生!”

他的眼睛泛紅了。

“永生到底有什麼吸引他們的?踐踏了這麼多的人命也要進行下去!”

微生安依舊平靜地坐在那。

他曾經跟他非常熟悉。

所以這次的對話才由他來說。

“永遠擁有數不完的錢財,永遠將人踏在腳下,享受著一切……應該這就是羅斯金想永生的原因吧。”

微生安看著葛陽朔,平澹地說。

他理解羅斯金的人為什麼想永生,但他無法接受這麼殘忍的科研方式。

而且,目光眾人所感染的變異,看起來像是未試驗完整體。

因為實驗室,是在計劃之外被人砸開的。

它並不是在應該出現的時候,出現的。

蝴蝶揮動了翅膀,也不知道帶來了多少效應。

“你們來找我……一定是有什麼我可以幫你們的吧?”

沉默了許久,葛陽朔輕聲說道。

微生安也不客氣:“是啊,這件事只有你能做到。”

這一場救贖,很有可能是所有人。

這所有人中,包括你,我,他。

想到離開副本,葛陽朔也是必要的存在。

葛陽朔輕聲:“我能做什麼?”

窗外的月亮高高掛起,它注視這一切。

就彷彿這世上的所有事,都逃不過它的眼睛。

所有喜怒哀樂,愛恨情仇,都在它的注視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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