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楚月注視著凌夜。

他臉上細小的表情變化全被她看在眼裡。

從彷徨到鎮定,不過花了幾秒鐘時間。

不夠啊。

還是不夠。

楚月挑挑眉,從儲存格中取出了更多鮮肉。

都是新鮮的,神經還在跳動的肉。

她悄悄咪咪地朝著凌夜扔過去。

喪屍們更加興奮,聞著味就一同撲湧而去。

凌夜頓時一陣慌亂。

喪屍怎麼突然開始暴動?

楚月含著笑,目不轉睛地看著凌夜。

求我啊。

趕緊求我。

只要你喊一聲,我就會出來幫你的。

怎麼只會想辦法自己解決呢?

楚月躲在暗處,津津有味地看著。

有點興奮。

突如其來的攻擊讓凌夜猝不及防,他連忙向後退了一步,繞開最前方喪屍的攻擊。

但是來不及了,剛剛是有張哥他們分散火力,所以他能暫時安全地待著。

但這會,只剩下他自己。

他只能不停地回顧楚月教他的技巧,開始躲避的同時尋找可以破壞喪屍的尖銳物品。

找到了。

不知道為何,他的正前方就擺著一把刀,彷彿就是為他準備的。

他連忙一個下俯撿起刀,奮力劈開正前方的喪屍,重新擁有一定空間。

腦子裡撲湧而出的全是楚月之前的教導。

快準狠,一定要插進堅硬的頭骨,搗碎裡面的結晶。

只有這樣,喪屍才會完全地失去行動力。

凌夜按照楚月教導的那般,開始笨拙地嘗試。

可是,只有自己真正上手的時候,才能察覺喪屍的頭骨有多少堅硬。

以這把刀的硬度,至少需要連砍三,四下,才能劈開頭骨。

太難了。

之前看楚月輕輕鬆鬆,他以為自己也可以做到,但沒想到真正上手的時候這麼艱難。

喪屍越來越多,他被擠到了角落。

即便拼命揮舞手中的刀,依舊抵不過不知疲憊和疼痛的喪屍。

在這個過程中,他還要避免自己受到傷害。

絕望的情緒緩緩地蔓延,他的眼眸失去了溫度。

有點想......放棄了......

不是說了會一直陪在他的身邊嗎?

透過重重喪屍,凌夜試圖尋找楚月的身影,但什麼也沒有。

那扇門微微開著,裡面空無一人。

楚月不知道去哪裡了。

張哥他們似乎也成功逃出去了。

這裡,只剩下他自己。

終於,凌夜的反抗開始變得緩慢。

他是個人,不是不知疲憊的機器。

他的體力達到上限了。

凌夜揮舞著刀的手終於緩緩地垂了下來......

還是得死啊......

他閉上了雙眼。

等了許久。

被撕咬的疼痛感並沒有傳來。

緊張中,凌夜心中生出了一個猜測。

這種猜測讓他渾身像是有螞蟻在爬。

他緩緩地睜開眼睛。

看到了——

楚月。

楚月的身上,臉上都是血肉混合物,還夾雜著一些黃褐色的渾濁物。

可是她笑盈盈地看著他。

雲淡風輕,就彷彿什麼都未曾發生。

凌夜的嘴唇微微顫抖。

聲音有些不自然。

“你......你.......”

深呼吸。

“你來了。”

楚月笑著,聲音鎮定:“當然啦,我說過會陪著你的。”

凌夜眼神微微閃動:“會,一直陪著我嗎?”

楚月依舊笑著,聲音也沒有任何變化:“你怎麼這麼貪心呢?”

凌夜目光變得凝重,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楚月身上,聲音有些低:“不可以貪心麼?”

楚月垂下眼眸:“喪屍都處理了,我們可以安心地去找藥劑了。”

凌夜微微蹙眉。

他不再問了。

“好。”

兩人一前一後離開這滿目狼藉的現場。

藥房就在隔壁。

張哥他們已經不知道跑去哪裡了。

走廊裡也都是喪屍的碎片。

不知道楚月究竟是如何做到的,這裡的喪屍一乾二淨,全都處理乾淨了。

它們現在死透了。

靜靜地躺在地上,不會再以扭曲詭異的姿勢站起來。

“到了。”楚月踹開門。

裡面都是整潔的藥劑。

看來還沒有人來過自己。

就連張哥他們,也因為驚慌失措地逃亡沒來得及來這裡。

楚月就像逛自己後花園一般,細細找著。

忽然,她看到了一個特別的藥劑。

她拿起來,認真看了看標籤,又放回去了。

是她看不懂的內容。

或許,這是屬於這個世界的另外的知識吧。

幾分鐘後,楚月拿到了破傷風的藥。

她又拿了乾淨的針和碘伏過來。

“你幫我?”

凌夜:“我?”

楚月點點頭。

沒見過豬跑還沒吃過豬肉嗎?

凌夜沒有拒絕,他接過楚月手裡的東西:“我不太會,可能.......”

“那就溫柔點。”楚月笑著。

凌夜微微蹙眉:“你怎麼好像從未緊張過?”

楚月歪著腦袋:“我應該緊張嗎?”

凌夜認真地給楚月消毒,說道:“在這樣的環境下,你似乎一點都不害怕。”

楚月笑了:“人總要適應的。”

“你這樣的大少爺,從小擁有的就是最好的,什麼都見過,什麼都嘗試過,自然不需要刻意地去適應什麼。”

“但是我不一樣啊,我只是一個非常普通的人,我的家境不算太差但也不能算好,所以我從小就需要很努力,先適應上學的難度,再適應他人將我改造成社會需要的樣子,再適應工作後我的工作身份,我的一生都在適應著不同的環境,對我來說,現在,不過是另外一種適應罷了。”

“只是另外一種適應嗎?”凌夜重複著楚月所說的話。

藥推完了。

他在消毒。

楚月點點頭:“是啊,對我來說,現在和以前沒有什麼不同,都是在努力地活下去罷了。”

凌夜看著楚月,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

楚月卻笑著說道:“走吧,回家。我想洗個澡。”

凌夜站起來,伸出手:“嗯。”

看著凌夜的第一次主動,楚月忽然說道:“你下次需要我的時候可以喊我的。”

凌夜臉上掛著迷茫的表情。

“你不能一直讓我百分百注視著你,你可以主動告訴我,你需要我。”

凌夜臉色在那一剎那有一瞬間的變化,但很快又恢復如初:“我知道了。”

楚月牽住了凌夜的手。

總而言之,有進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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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瘋子的自述

渡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