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滿十八歲,她才恢復意識,想起闕黎,想起她的任務。

為了荊思瑩的名聲著想,荊歡沒有立刻帶著人打上門,而是讓丁浮去搜集證據。

也就有了先前那一幕。

不急,慢慢來。

“生意方面的事我不懂,歡兒你自己做主便是。”

荊歡漫不經心應了聲,也不知聽沒聽進去。

荊思瑩上前把垂落在荊歡腳邊的毯子一角拎起來,重新蓋回到荊歡腿上。

糰子蹬了蹬腿,一jio把毯子踢了下去,衝著荊思瑩示威般的喵喵叫了兩聲。

荊思瑩:“......”

荊歡懶懶掀了下眼皮,手搭在糰子的腦袋上,一路往後,rua到尾巴尖。

原本氣焰囂張的糰子立刻慫了,沒骨頭似的趴在荊歡膝頭,黏糊糊軟綿綿的叫了兩聲,奴顏婢膝的樣子簡直沒眼看。

荊歡把糰子放地上,它四隻jiojio剛落地,就哧溜跑沒影了。

荊思瑩笑聲輕柔:“你這貓兒可真通靈性。”

“不過蠢貓一隻,那點聰明勁兒都用來撒嬌要小魚乾了。”

話雖是這麼說,荊歡臉上卻帶著笑。

沒了冰涼滑膩的鮫人尾巴,至少可以rua貓。

“待會兒我要去陽鳳樓一趟,大姐你要去嗎?”

荊思瑩喝了口茶,搖搖頭:“我就不去了,明天就要回醫館了,我還要背醫書呢。”

還有一點就是,她如今是離過婚的婦人,不適合再到處亂跑,免得遭人閒話。

荊歡也明白荊思瑩的顧忌,沒再強求,同她聊了會兒天,讓花瓊備車去陽鳳樓。

-

街道上人群熙熙攘攘,賣報和賣香菸的小孩兒穿著破舊的鞋子,扯開了喉嚨大聲吆喝著。

荊歡撐著下巴,多看了那兩個孩子一眼,讓花瓊下去買了幾份報紙,又帶了幾盒香菸。

荊歡不抽菸,可以分給樓裡的夥計。

見客人如此闊綽,那兩個年齡不大的小孩兒立刻眉開眼笑,不停地鞠躬道謝。

荊歡心情莫名愉悅:“走吧。”

黑車滑了出去。

“老闆,到了。”

荊歡下了車,陽鳳樓裡賓客滿堂,咿咿呀呀的唱腔或婉轉或鏗鏘,引得門口拉黃包車的男人伸長了脖子往裡瞧。

他們每天賺不了多少錢,家裡還有一家老小要養活,自然沒那個閒錢來陽鳳樓聽曲兒。

不過對於他們來說,能在北城第一樓門口聽上幾耳朵,聽聽貴妃醉酒、紅鬃烈馬的絕妙片段,已經很滿足了。

荊歡是北城的名人,一出現就有許多人熱情的打招呼。

“荊老闆!”

“荊老闆來了。”

“荊老闆你啥時候登臺啊?咱們都好久沒聽您唱戲了。”

荊歡讓樓裡的夥計分了點吃食茶水給等在門口的車伕等人,步履款款的走進陽鳳樓。

陽鳳樓掌櫃迎了上來,壓低了聲音說:“謝大帥和謝少帥在天字號包廂。”

荊歡淡淡應了聲,站在臺下聽了會兒戲。

臺上的戲子正耍著花槍,贏得滿堂喝彩。

能來陽鳳樓聽戲的,都是有身份的,自然做不出低俗惡劣的舉動,頂多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朝臺上拋幾塊大洋,作為賞錢。

荊歡也不吝嗇,等結束了就讓人把這些賞錢平均分給登臺的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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