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沒到夏季,室外的氣溫也不低。

即便站在簷下陰涼處,時間久了也會感覺熱。

韶延桃花眼彎起,握著手帕聲線溫和:“你今日忙著接待使臣,我卻在家裡閒著,就想等你回家。”

最好讓她在進門的第一眼就能看見他。

荊歡心裡像是打翻了一罐蜜,甜度嚴重超標。

“他們沒有為難你吧?”韶延口吻關切,配著清洌洌的嗓音,“我聽說北狄人蠻橫暴躁,南疆人也不是好相與的。”

南疆?

荊歡取簪子的動作一頓,不禁想起了昭天藤。

之前在驛館她被魯多噁心得不輕,都沒顧上南疆使臣。

荊歡將紫玉簪放回到妝奩裡,罷了,等後天壽宴上再試探也不遲。

這幾年無論是荊歡還是景帝、先帝,都查過昭天藤。

可能查到的資訊都是浮於表面的,再往深處挖卻什麼都沒查到。

可荊歡的第六感告訴她,昭天藤絕對和南疆王族有關。

有本事將昭天藤的秘密瞞得這麼緊,除了王族,再無其他。

這時宮人來報,魯多從樓梯上摔下來,摔掉了一顆牙。

荊歡聞言先是一怔,隨後笑出聲。

都是報應,活該。

荊歡揮退宮人,鬆鬆挽了個髮髻,從書架上隨意取了本雜記,和韶延坐一起看書。

風裹著柳絮從保和殿門口吹進來,白色的絮狀物被守在一旁的宮人清理出去。

微風吹起書頁的一角,發出嘩的聲響。

不等荊歡伸手,旁邊的人已經先她一步摁住了飛起的書頁。

荊歡扭頭,四目相對。

男子黑黝黝的眼瞳微亮,帶著溫吞和軟的笑。

荊歡鳳眼微眯,唇角勾起。

外面陽光正好。

-

景帝四十歲壽宴舉辦得格外隆重,宮裡宮外一派喜氣洋洋。

按照以往的規矩,景帝派了人去荊都府衙門口布粥派米,以示帝王之仁慈。

同時,朝臣及其家眷還有驛館裡的使臣們乘著馬車進宮,參加壽宴。

壽宴在長壽宮舉辦。

荊歡和韶延先景帝何盈一步到了長壽宮,席上已經有不少人了。

除去左側靠前位置的使臣,其餘的皆拱手行禮:“太女殿下,太女夫。”

荊歡稍微頷首,同韶延來到右側第一張桌案後坐下。

各國使臣將這一幕盡收眼底,面面相覷一番,對荊歡的身份地位有了新的認知。

在大多數人眼中,女子是男人的依附品,她們肩負著生兒育女、掌管家中事務、料理好後院小妾和庶出子女的任務。

可當他們看見張揚恣意、鋒芒畢露的荊歡,會下意識覺得這樣的女人不該被困在後院,她應該成為最耀眼奪目的存在。

各國使臣:“......”一定是他們的錯覺!

荊國的大臣們時刻都在關注那些使臣,見他們盯著太女殿下看,表情變幻不停,頓時昂首挺胸,心中得意萬分。

你們有這麼英明神武的太女殿下嗎?沒有!

可我們有!

驕傲.JPG。

荊歡並不知他們心中所想,正和韶延敲核桃吃。

壽宴上的菜到了桌上已經涼得差不多了,有些重油重葷的都吃不了,剩下的也沒多少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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