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宮宴結束回了府,狄辛整個人依舊輕飄飄的。

咯吱一聲輕響,狄辛推開了臥房的門,臉上的紅暈還未褪去。

伺候的小廝見狀以為狄辛喝醉了,上前詢問是否要讓廚房準備醒酒湯。

狄辛抬手碰了下臉頰,一片滾燙,有些不自然的咳了一聲:“無妨,你先下去吧,我歇一會兒再洗漱。”

小廝應下,退出了臥房。

咔噠關門聲響起,狄辛將早已涼透的茶水灌入腹中。

水的冰涼讓他徹底清醒了過來,可是那些旖旎片段依舊肆無忌憚的在他腦海中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

女子輕佻的舉動、柔軟溫熱的唇瓣、曖昧帶笑的眼眸......

一幕幕快速劃過,最終定格為她和皇帝並肩坐在上首的場景。

狄辛重重喘了口氣,雙眼發紅,抬手覆在胸口處。

像是有無數根的藤蔓,攀爬纏繞在了他的心臟上。

突然的收緊讓他連喘氣都覺得疼。

狄辛擰著眉靠在圓桌前,俊美清雋的臉上再無羞紅,甚至隱隱有些蒼白。

即使荊歡那般輕挑的對待他,狄辛也不敢忘記荊歡的身份。

兩人的身份像是一道巨大的鴻溝,將他隔絕在離她很遙遠的地方。

狄辛神情低落又痛苦,櫻色的唇瓣緊緊抿著。

既然她喜歡陛下,為何又要來招惹他?

正委屈得緊,熟悉的嗓音在寂靜的臥房內響起:“小郎君~”

狄辛猛地轉身,就看見靠在牆上的荊歡。

女子換了身深藍色的裙裳,像極了他們初見那天的樣式。

狄辛騰的站起身,清澈的桃花眼裡浮現一股惱意,像是被捏住了軟軟肉墊的貓兒,用最柔軟的聲音說著兇狠的話語:“你來幹什麼?你走!你趕緊走!我不想看見你!”

荊歡彎彎的眉一挑,用神識與雲團交流,隱隱透著興奮:“美人他急了,他急了!”

雲團心裡“不聽不聽雲團唸經”,口中唸唸有詞:“心若水,動而不驚,止於平靜......”

之前荊歡親(qiang)吻(wen)狄辛的時候,雲團一抬頭被滿屏的馬賽克嚇到了,連滾帶爬的縮回去抱著清心經嘰裡呱啦到現在。

荊歡:呵。

見荊歡竟然還在笑,狄辛像是炸了毛的貓兒,連尾巴尖都炸開了。

“你笑什麼笑?!”

就差伸出粉色的肉墊,在荊歡身上一通兇巴巴的抓撓了。

到了荊歡眼裡,小郎君簡直可愛死了。

美人總是有優待的,荊歡聞言便收了笑:“好,我不笑了。”

狄辛抿唇吸氣,眼裡的怒意未散,倒先籠上了一層水色。

讓人忍不住想要......欺負。

荊歡舔了下唇,漆黑的眼眸裡似有侵略意味一閃而逝。

僅一個閃身就來到了狄辛的面前,白皙細長的手指抬起狄辛的下巴,讓他清雋的面龐完全展露在她的眼前。

荊歡指尖拂過年輕郎君的眼角,帶走一點微不可察的溼意。

荊歡扯了下唇,真是個嬌嬌,怎麼這麼愛哭?

她這麼些年積攢下來的好脾氣全都用在他身上了。

荊歡看著瞪圓了眼的狄辛,收回手笑著感嘆:“真是個嬌氣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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