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白杆揚威

“快!去放訊號雷!”

當赫圖阿拉城出現在視線的那剎,肩扛白杆長槍,槍尾鐵環晃動,面紅微喘的秦邦屏,眼神如刀的沉聲喝道。

“喏!”

在旁緊隨的披甲小將,眉宇間透著興奮,步伐加快許多,沒有絲毫拖泥帶水的從本陣退出,而空缺出的位置,在後白桿兵交替補上。

砰~

鐵環重重砸在地上,披甲小將喘著粗氣,胸膛起伏很大,比人高出很多的白杆槍倚在肩上,小將動作麻利,從腰間掏出一枚訊號雷,自懷中掏出火折,用牙咬掉竹帽,用力吹燃特製火折,火星很快變成火苗。

啪~

伴隨著一道聲響出現,火藥燃發而出的硝煙,讓披甲小將猛烈咳嗽起來,其頭頂上空綻放奪目訊花,只是對於這些,小將是絲毫不在意,忙朝腰間摸去,拿起第二枚訊號雷便急著燃發。

他很急!

看著一名名健步如飛的袍澤,肩扛白杆槍,從他的面前不斷掠過,小將是生怕建虜被他們殺光!

懵懂間離開石柱家鄉,一身帶有補丁的薄裝,一雙草鞋,一杆白杆長槍,一路遭遇到各種歧視和艱辛,為的就是援遼殺韃,儘管心底憋著火氣,可他依舊跟隨隊伍,甚至在趕赴通州暫駐時,還同北上援遼的浙兵火拼,可是朝廷卻沒有人管,就這樣帶著不滿北上赴遼。

直到快趕到遼前之際,知曉到了駐地,便可以發配戰襖、布鞋、軍糧、兵餉…可是一道旨意,卻使得他們調轉方向重回京城,太多太多的疑惑,在他的心底生出,可他們是兵,石柱的白桿兵!

儘管有太多的疑惑和火氣,可他依舊跟隨隊伍重返京城,直到他們進了豐臺大營,嶄新的鴛鴦戰襖,一個補丁都沒有,厚實舒服的布鞋,制式棉甲、大盾、弓弩……大碗大碗的白米飯,饅頭,飄著油花的菜,甚至隔三差五能吃上肉,原來把肚子填飽是這種滋味,儘管很高興,很幸福,可心底卻藏著疑惑。

朝廷為什麼突然對他們這麼好?

直到有一天,一位看起來比他還年輕的,嗯,大家都喊他陛下,他站的很遠,隱約間能看到穿著盔甲的天子,他就記住一句話。

“額!”

秦邦屏統領的這支白桿兵,健步如飛的朝赫圖阿拉城疾行,看似鬆散的陣型,實則卻暗藏玄機,那一杆杆比人高的白杆槍,槍尾墜著晃動的鐵環,槍首配帶刃的鉤,冷冷寒芒,藏著殺意!

血肉之軀根本擋不住這等兇器!

“快看!!”

“殺韃!!!”

在看到一名名衝過吊橋的騎卒,想朝另一處城門奔殺之際,卻被城牆上的建虜射殺,這令戚金心急如焚。

連番血拼之下,已有力竭之勢的數十眾勇衛健兒,分散各處邊殺建虜,邊瞪眼怒吼起來。

“勇衛!死戰!”

此刻,他們所持白杆長槍不斷前驅,那一枚枚鐵環晃動,可他們步伐依舊很快。

“別亂!!”

“殺啊!!”

“殺韃!”

白桿兵是這般!

“額!”

“砰!”

“白杆!死戰!!”

“還有活著的沒!!!”

“箭雨壓制!”

在遊動間指揮麾下騎卒的戚金,瞧見這一幕,緊攥韁繩瞪眼喝道,“揮旗,主攻殺進城去!”

“明軍威武!!”

一架吊橋,一座城門,想要迅速殺進城去太難了。

放完訊號雷,將火折丟掉的小將,扛起那杆白杆長槍,聲音很大的喊道,眼神堅毅的想衝回陣中。

不管是哪種情況,遼東,都被朱由校視作明軍練兵地,而建虜則是那塊磨刀石,就看誰能撐到最後!

而朱由校更期許前者能成,這樣,大批無辜遼民就能免於一死,遼地也丟不了……

戚金到底是小覷守城建虜了。

儘管他們的規模,遠沒有出動的明軍多,可憑藉著城牆優勢,憑藉著精準箭術,憑藉著守城火炮,依舊阻礙著他們攻城的效率。

“哈哈……”

一隊隊騎卒冒著箭雨,悍不畏死的朝前疾衝,吊橋不停晃動著,可該處出城迎戰的建虜已然被殺散了。

“破門!!”

“殺韃!”

而李鴻基的聲音響起,叫滿桂循聲看去,就見一些白桿兵,竟然將手中長槍交替扣上,繼而加長的白杆長槍,被甩著扣上城牆上,而那些白桿兵,則動作嫻熟的攀爬而上,這一刻,滿桂震驚了!

“還他娘能這樣耍?”

當看到一名名越過吊橋的騎卒,開始朝眼前大開的城門甬道殺進,沿途想阻擋的建虜被撞飛,被揮砍,戚金是難掩的激動。

也恰恰是這般,才叫戚金敢選擇這種戰術攻城!

“幹他孃的,原來這鐵環還能這樣用?”

“跟著老子砍吊橋!”

“死戰!”

“殺韃!”

“砰!”

“咻咻~”

躲在一處的滿桂,瞧見那數十眾白桿兵,動作嫻熟的持白杆長槍砸著,情緒立時激動起來。

秦邦屏瞪眼怒喝一聲,便在疾行間舉起白杆長槍,朝著那處吊橋奔去,健步如飛的白桿兵陣,隨著那杆高舉的白杆長槍,在疾行間開始轉向,一切顯得那般井然有序,沒有出現絲毫混亂。

置身混亂戰場的滿桂,一手持盾,一手握槍,便冒著城牆上襲來的箭矢,悍不畏死的朝外東城的另一處城門殺去。

“白杆!死戰!!”

小將憤怒的聲音,迴盪在此間。

接連砍翻兩名建虜,渾身是血的滿桂,見護城河的另一端,數不清的騎卒在繞圈,等待前衝袍澤衝過吊橋,再伺機衝上吊橋,卻時不時被城牆上的建虜炮擊,而殺過護城河的一些遊騎,想要衝向另一處吊橋,將高懸吊橋放下,卻被城牆上的建虜射殺,滿桂立時瞪眼虎嘯起來。

健步如飛的兵陣中,響起道道爽朗笑聲。

“白杆!死戰!!”

“將軍!另一處城門吊橋放下了!!!”

一切跟戰前推演的一樣。

滿桂怎麼都沒有想到,一杆白杆長槍,到了白桿兵的手裡,就像是活過來一樣,能在戰場上玩出各種花樣來。

而與此同時,向前疾馳的白桿兵陣前列,一道喝喊響起,率部疾行的秦邦屏,看著戚金所統騎卒,淤堵在護城河外,正分批朝城內殺去,而另一處護城河外則空空如也,嘴角露出一抹獰笑。

這片修羅場一般的戰場,響起各種聲響,空氣中瀰漫著濃郁血腥味,置身此間,恐懼早已成為奢侈的存在。

在這幫體格健碩的白桿兵怒砸下,所阻城門晃動著,木屑橫飛。

縱使血戰就在眼前,可他們渾然不懼。

殺進城!

急衝之!

這場沒有任何退路可言的攻城戰,唯有殺進赫圖阿拉外城,才有可能取得戰果,繼而向赫圖阿拉內城殺奔,那裡,才是他們的真正目標!

“老子在!”

朱由校正是比誰都清楚這點,所以在這場跟建虜的博弈上,選擇以戚金、秦邦屏所部為主力,繼而設法奇襲空虛的赫圖阿拉城!

此戰要麼成,則遼左危機可解,繼而爭取有利時間,設法重整遼地部署,縱使遼左真丟了,可赫圖阿拉丟了,則建虜一旦知曉,斷不會繼續猛攻,赫圖阿拉,那是建虜的政權象徵!!

此戰若是敗,那便壯士斷腕,捨棄整個遼東,退守到山海沿線,採取新的戰法,以海陸奇襲來一次次襲殺建虜,那樣拼的就是戰爭潛力,拼的就是國力,看誰能耗到最後了。

“好!好!好!”

浙兵營是這般。

滿桂他們立下大功了!!

與大明營建的內外城不同,建虜修築的赫圖阿拉城,儘管有內外之分,但卻不是外城套著內城,而是分東城和西城!

李鴻基、張獻忠這幫勇衛健兒,紛紛緊隨在滿桂的身後,在疾行間列起盾陣,抵禦襲來箭矢,朝著那處城門殺去。

彼時在隊首的秦邦屏,看到騎兵洪流渙散開,有急衝進城門甬道,有沿城牆根奔襲,有從馬上飛下的,甚至眼前的赫圖阿拉城牆上,升起道道硝煙,耳畔迴盪著炮聲,眼前戰場亂成一團,鬥志高亢的秦邦屏瞪眼怒吼。

而遊走在身旁的掌旗騎卒,冒著襲來的箭雨威脅,冒著可能被炮擊的風險,怒目圓睜的揮動所掌旌旗。

在秦邦屏的統領下,白桿兵朝眼前的木製城門殺奔,縱城牆上箭雨飛襲,不斷有袍澤倒下,可他們依舊悍不畏死!

“滾蛋!!”

負責指揮的秦邦屏,看到眼前城門所阻,立時便沉聲喝道,周遭數十眾白桿兵,加快腳步朝城門跑去。

論誰,面對綿綿不絕的騎卒衝鋒,別說是提刀論戰了,不膽怯都算好漢!

驍勇善戰的建虜,在這一刻,也怕了!!

這還是那支明軍嗎?

強軍皆有一套他們各自熟悉的戰法。

“轟轟~”

“老子就是滾去隊尾,也他孃的能殺韃!!”

一浪高過一浪的怒吼,在此間不斷響起,朝前方傳播去,只是卻絲毫沒有影響到,赫圖阿拉外東城下的戰局。

一名白桿兵百戶,見小將要衝進陣中,立時喝道:“滾到最後進陣,你他孃的想找死是吧!”

而在此等態勢下,秦邦屏則下達道道軍令,所聚身邊的眾多白桿兵,則晃動著手中白杆長槍,越來越多衝過吊橋的白桿兵,則前去不同地域,甚至一些白桿兵,將白杆長槍丟給身旁袍澤,取下所配強弓,在急奔間朝城牆上射去。

瘋了!

瘋了!

滿桂見到這一幕幕,根本就不敢相信,可他哪裡知曉,秦邦屏所統這支白桿兵,生活環境比建虜更加惡劣,能夠活著成年的,那無不是善戰的勇士,他們或許沒有建虜的那種步弓配合,但他們的那一套,建虜同樣學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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