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諸巡河御史

在京城為官者,可不止眼前這些人,此刻站在乾清宮正殿的這幫大臣,乃是中樞各處的重臣,是處在金字塔尖的那一小撮,而他們所處衙署,皆有一群不同品階的官吏,這才構成完整的中樞朝堂。

風氣,絕非是一人能帶壞的。

環境,絕非是一人能改變的。

朱由校想大刀闊斧的推行改革,就必須先改變風氣和環境,最好就透過中樞朝堂緊抓起來。

一味進行強勢壓制,或許可以改變些,不過壓到一定程度,必然將引起大反彈,這必會生出風波,所以要講究方式方法,要學會走文官的路,最好具體到一樁樁事上,形成拉一派,打一派,殺一派的節奏。

“陛下,臣以為楊漣所呈河患疏,尚需經地方有司核准.”

面對天子的質詢,見朱國祚、何宗彥幾人不言,韓爌頂著壓力,上前作揖道:“此事究竟是真,還是誇大其實,是朝廷需要明鑑的?”

朱由校拿著奏疏,看向韓爌道:“那韓卿的意思是說,楊漣是為了博取什麼,故而昧著良心,不顧事實,特意向朕呈遞這封奏疏了?”

“臣絕無此意.”

為儘早摸查河政之弊,特著溫體仁、方震孺、楊漣、李邦華……以特派巡河御史之名,分赴各地巡察河政,敢有包庇之嫌嚴懲不貸!

“這點跟朕想的一樣.”

其實從朱由校御極以來,所做的種種事情,外朝的那幫文官,或多或少都有看法,只不過朱由校太過專斷,對於時機又拿捏的太好,以至前一樁事的風波,還沒有順勢反撲時,就被後出的事情轉移注意了。

講到這裡,朱由校一甩袍袖,轉身朝龍椅上走去,而在此時,乾清宮太監劉若愚捧著一份中旨,當眾便宣讀起來。

朱由校雙眼微眯道。

說你們內閣幾句,就受不了了?

那朕想問問諸卿,如果地方河政真查出什麼,需要整飭,錢糧該怎樣解決?就一股腦全推給戶部?

還是說科道等有司,趁勢呈遞規諫奏疏,請撥內帑銀啊?

河政乃本朝第一要務,今河政出現問題,責令工部儘快整改,工部尚書王永光當儘早釐清河務,南書房協辦,朕要弄清楚河政之難,河政之憂,河政之變,早定統籌治河之良策!

韓爌所講的這套觀點,與畢自嚴、王永光所述觀點,是存有差異性的,畢竟他們所站角度不同,看待問題就會不同。

環視殿內諸臣,朱由校語氣平靜道:“那朕想問問諸卿,過去朝廷撥的錢糧,給予的惠策,究竟都幹什麼用了?”

一時間不少人的目光,落到了工部尚書王永光身上。

而袁應泰話音剛落,就有不少大臣站出,不止有東林黨人,還有別的派系,或沒有摻和黨爭的。

右僉都御史袁應泰上前道:“自古以來整飭河政就是大事,過去朝廷為治理黃河,為治理河務,便調撥大批錢糧,地方河政出現問題,是誰都不願看到的,但是陛下啊,您對待此事太過武斷了.”

哪怕是像畢自嚴、王象乾他們,包括在地方的王在晉、袁可立、陳奇瑜他們,其實也都有些不同想法,不過朱由校對於這個尺寸,拿捏的太過於微妙,這也使得他們在各自的位置上,一邊平穩各種矛盾,一邊擇機落實各項新規。

“奉天承運皇帝,制曰:楊漣所書河患疏,道盡河南治下河政之弊,念於此事關係重大,著內閣會同有司,早定敦促地方公函,著重排查黃淮兩河,各地巡撫會同布政司,敢有推諉對待者,一經查明就地解職。

“陛下這樣做,自有陛下的道理.”

先知先覺的優勢,可以讓朱由校避免很多矛盾。

就好比王在晉沒有就任薊遼總督,而是被派去山東就任巡撫,而袁可立則就任薊遼總督,沒有去山東任巡撫,恐怕有些事情啊,就不會像現在這樣平穩了。

“如若各地治下河政,皆存有像楊漣暗查河南河政之弊政,朝廷可敦促地方有司儘快整飭,同時籌措整飭糧餉,只要朝廷不陷於被動下,趕在秋汛到來前,有效進行干預,那一切都有迴旋的餘地.”

韓爌神情自若道:“可對於臣而言,如何化解問題,解決問題,這才是重中之重,就像河政一事,臣覺得應先責令各地巡撫,嚴查治下河政情況,與此同時,朝廷應不動聲色的密譴一批大臣,分赴各地進行暗查.”

在朝廷與地方分查河政期間,戶部當儘早籌措錢糧,內閣當設法紓解,如若誰敢在此期間鬆懈或推諉,朕必嚴懲不貸,欽哉!”

一句話,讓韓爌他們不知該說些什麼。

“王卿家所呈奏疏,朕方才大致看了下.”

“朕太過武斷了?”

韓爌緊隨其後道:“臣只是覺得陛下的反應過激了,即便楊漣所呈河患疏是真,陛下也不該將該疏,鬧得滿朝皆知,這於朝而言並不好。

眼下朱由校在這乾清宮,議的是河政諸事,但暗藏的還有吏治、賦稅等想法,不借此表露的話,那永遠都觸動不到。

對於自幼寒窗苦讀,經科舉入仕的文官,他們治國講究的是求穩,是循制,這必然與朱由校的治國理念,是存有分歧的,存有矛盾的。

“臣附議!”

“臣附議!”

治國最忌諱頭疼醫頭,腳疼醫腳,拆東牆補西牆的做法,要都是那樣做,國運就長久不了。

“臣附議!”

“一個個都好好想想,朕講的那些話,究竟是何意吧!”朱由校冷哼一聲,語氣鏗鏘有力,“別覺得朕沒提的事,就是朕沒有想到,別覺得朕沒有做的事,就是朕沒有去做,在其位謀其職,推諉,那就是找死!”

朱由校舉起奏疏,“如若不是相互推諉,河政也斷不是這等現狀,王卿所言可謂一針見血啊。

“韓卿是想說朕小題大做?”

朱由校繼續道:“其意就是在朝擇一批大臣,分赴各地進行巡察,而地方,則由內閣、戶部、工部聯合頒發公函,敦促各地巡撫嚴查治下河政,特別是幾處交匯處,那尤為要重視起來,避免推諉的現象.”

在過去這段時日,朝中出了多少事,如若事事皆像河患疏這般,鬧得沸沸揚揚,那京畿必然會常處驚……”

國庫為何空虛成這樣?諸卿難道就沒有想過緣由?從畢卿赴任戶部尚書後,有多少人明裡暗裡的彈劾,廢除遼餉,為的是什麼?永不加賦,為的是什麼?”

朱由校的行為是過激,但要是不過激的話,緣何能刺激到一些人?

一份洋洋灑灑的中旨,當著諸臣的面宣讀完,這讓殿內諸臣流露出各異神情,這份中旨的頒佈,不止代表著眼前的問題要解決,更代表著今後在河政方面必然會變,而朱由校的態度也表明出來了。

圍繞這封中旨,朝中有司和地方有司都要為之而轉,倘若膽敢在今歲的秋汛,地方出現水患,鬧出嚴重的災情,那作為大明天子的朱由校,勢必不會手軟,不管牽扯到誰,該抓必抓,該殺必殺。

只是聽完這封中旨,戶部尚書畢自嚴、工部尚書王永光卻流露出憂色,因為他們擔心一些不好的事,今後可能也會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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