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巴黎到燕城,將近十二個小時的飛機路程。

加上巴黎那邊現在亂的可以,顧景年還要找到她在哪兒。

也就是說,幾乎是顧景年剛跟自己和沈清分開,就坐上飛機緊趕著找到了這兒。

聽著遲語嫣譏諷的話語,顧景年沒有反應,連一點點惱色都不見。

他只是側眸看向車內的人,語聲發緊:“他是誰?”

不等遲語嫣開口,車上的齊從星忽然下來了。

一掃方才的醉意,齊從星看著人模狗樣的,笑意盈盈地看了眼遲語嫣,“阿嫣,這是你朋友嗎?”

遲語嫣漠然道:“不算朋友。”

“哦,那看來是陌生人了。”齊從星不露痕跡地將遲語嫣往自己身後擋了擋,似笑非笑的看著顧景年,“你好,自我介紹一下,我是阿嫣的未婚夫,姓齊。我們家阿嫣說了跟你不熟,哥們,讓個道吧?”

顧景年的心口像是猛然被人紮了一刀,不見傷口,卻汩汩地流著血。

他幾乎感覺不到痛意,彷彿麻木了。

“未婚夫?”顧景年幾乎是憑本能在說話,“從來不知道,沈家大小姐,還有未婚夫。”

齊從星眸底升起冷意,輕嗤道:“哥們,你不知道的事兒多了去了。”

說著,齊從星睨向遲語嫣,“走吧阿嫣,甭跟他廢話了。”

遲語嫣掃了一眼顧景年,轉身就要上車。

然而下一秒,她的手腕被人緊緊地扣住。

遲語嫣瞳眸微緊,下意識地掙扎了一下,卻是徒勞。

“放開我。”

“放開她。”

她和齊從星的聲音齊齊響起。

顧景年看著面前兩道同樣冰冷的目光,心裡的豁口越來越大。

燕城的風可真冷,他想。

不然的話,為什麼他明明穿著大衣,卻還是覺得渾身都在漏風?

“語嫣,別這樣。”顧景年的語氣近乎懇求,他從沒這樣求過誰,“別這樣……”

別怎樣?

顧景年也不知道。

“顧景年,再不放開我,我未婚夫,可就要對你不客氣了。”

話音落下,齊從星應聲而動,一把抓住了顧景年的衣領。

拳頭毫不留情的落下,顧景年來不及躲閃,被這一拳砸的後退了兩步。

遲語嫣站在原地,心臟不可控制的緊縮了兩下。

她不想再去看顧景年深如沉夜的雙眸,她只拉住齊從星,不讓他再次動手。

遲語嫣和齊從星一前一後上了車,讓司機立刻開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車子掉頭,漸漸駛遠。

遲語嫣的眸光盯著後視鏡。

她看到顧景年站在原地,從未有過的寥落失意。

燕城凜冽的秋風捲起他的衣角,黑夜似乎要將他就這樣吞噬。

良久,直到看不見顧景年的影子,遲語嫣才後知後覺的收回了目光。

她在想什麼?遲語嫣只覺得荒謬。

她為什麼,還會可憐顧景年?

身旁的齊從星此時忽然開口。

“阿嫣,真的要這樣嗎?”

遲語嫣驀地轉眸看他,就見齊從星一本正經地看著她。

似是詢問,又似是嘆息。

“什麼?”遲語嫣下意識反問。

齊從星的話到了嘴邊,最終還是嚥了回去。

“沒事,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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