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瑤頓住，垂眸看一眼洛伊伊，復又坐下，收了手機，好整以暇地看向她。
“害怕什麼？”
“總感覺，語嫣不在，好像少了點什麼似的。”洛伊伊輕聲說著，“總感覺不安全。”
阮瑤抿著唇，沒有吭聲。
她跟洛伊伊、遲語嫣三個人的友誼好像一向如此。
遲語嫣彷彿是她們的主心骨。
吵架那次，阮瑤從公司出去回家，最生氣的時候，總覺得自己在遲語嫣身邊，像是一個只知道附和跟隨她的小跟班。
當然，這是她胡思亂想。
其實真正的，是遲語嫣一直在保護她。
她把所有的一切都安排好，不讓自己有任何的磕磕絆絆和不痛快；後來跟洛伊伊和解，合辦了公司，又有了合作，遲語嫣保護的人就又多了一個。
她彷彿總想安排好身邊所有的人，她彷彿不需要任何人來幫助她，自己就能做好一切。
但這一次不同了。
她栽了一個大跟頭，阮瑤的心痛到連笑一笑都覺得愧疚。
阮瑤想，不把遲語嫣找回來，她恐怕以後都不會開心了。
阮瑤從來不是個喜歡把悲傷情緒外露的人。
她寧可讓別人覺得自己沒心沒肺，也不想傷春悲秋。
但這一次，實在是太痛了。
阮瑤攬住洛伊伊的肩膀，兩個女孩兒依偎在一處。
洛伊伊一開始有些彆扭，但是很快就摟緊了阮瑤，靠在她懷裡。
“我知道，我明白你的感受。”阮瑤輕輕呢喃著，“你愛她，我也是的。”
阮瑤從不覺得愛這種情緒只能發生在情人或是夫妻之間。
她們三個經歷了很多很多事，風風雨雨一起走過來，她們早都是超出朋友的存在。
洛伊伊還在兀自嘴硬，“我以前也沒這種感覺，可能是沒了她，我怕賺不到錢吧。”
阮瑤輕笑一聲，“那行，等語嫣回來，我把這話告訴她。”
“嘶，我開玩笑的！”洛伊伊趕忙坐直了身子，瞪她，“不許說我壞話！”
阮瑤斜睨她，“那你說，你愛不愛語嫣。”
洛伊伊彆扭了一陣，扭過頭輕輕地嗯了一聲。
阮瑤看著她倔強傲嬌的樣子，一時間有些心軟。
其實洛伊伊跟遲語嫣一樣，都是沒有家的人。
她們的父母都是垃圾，都不配為人父母。
阮瑤捏了捏洛伊伊的臉，輕聲開口。
“我也是一樣的。我相信，語嫣也愛我們，我們經歷了那麼多事，不能在這件事被打倒。”
洛伊伊的眼眶紅了。
她垂下眼睛，聲音很小，如同蚊吟。
“我從前做了很多對不起她的事，我明明知道，知道她跟我其實是一樣的人……我一直都怕，怕哪天，她不要我了。”
“我其實，很早的時候就明白，我這輩子，恐怕就只有語嫣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家人了。”
阮瑤笑著，紅了眼睛，“那我呢，我就不是了？”
洛伊伊微微抿唇，遲疑地看著阮瑤，“你願意是嗎？我一直都怕你不願意……”
“我願意。”阮瑤聲音也輕了下來，但十分堅定，“我們是家人。有我在，我們一定，一定能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