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麗麗幾乎如坐針氈了。
她從唇角擠出一點說不出的尷尬笑意，“這個，我們這裡接受慈善資助，也不會提前去調查捐獻者的身份呀，您這話說的，像是懷疑我什麼似的……”
顧景年勾了勾唇，沒有接話。
但眼底的冷意和不屑已經慢慢攀升。
遲語嫣微微勾唇，從容地接過了話頭：“甘院長別在意，他只是開個玩笑罷了。其實我們過來，也有資助的打算，只是聽說這裡馬上就要拆遷，不知道假如我們的資助款項到賬之後，會不會用於福利院新地址的修建呢？”
遲語嫣溫和緩慢的話語讓甘麗麗一瞬間升起的防備心降下來些許，在聽到遲語嫣說要資助時，她的眼睛越發亮了。
“這個好說，都好說的。”甘麗麗笑的見牙不見眼，“不過二位的訊息還是蠻靈通的嘛，這麼快就知道了我們要搬遷……二位放心，到時候新地址我們肯定會通知領養了孩子的家庭的！”
遲語嫣笑著點點頭，不著痕跡地跟顧景年交換了一個眼神，而後笑道：“那就好。那就請甘院長帶我們去看看孩子們吧？”
甘麗麗連忙起身，殷勤地帶著顧景年和遲語嫣走到了門外。
站在平房的正門門口，朝院子裡望去，大大小小的孩子此時都在院子裡活動。
遲語嫣不動聲色地望過去，見大部分孩子都很安靜，或是坐在院中的亭子裡寫寫畫畫，或是坐在鞦韆架上盪來盪去，偶爾有想去廁所的，會十分乖巧的舉手，陪伴的福利院老師便會領他們離開。
遲語嫣心中粗略的估計了一下，這裡的孩子大概有二十來個。
這原本是還算平靜治癒的一副畫面，但是細細看來，卻透著詭異。
詭異之處就在於，二十多個孩子在一個不大不小的院子裡，居然沒幾個孩子說話吵鬧，院子裡安靜的只有一點低語聲。
如果是十來歲的孩子，這還好解釋一點，可遲語嫣觸目可及，這裡大部分都是十歲一下的孩子。
最小的看起來不過兩三歲，走路都還搖搖晃晃。
他們像是被要求參加了一個以靜默為主題的聚會，能不說話就不說話，也不對什麼東西好奇。
偶爾有幾個孩子好奇地朝他們望過來，也會很快地收回眼神。
這種奇怪的感覺不光是遲語嫣有，連顧景年也有。
“這些孩子很安靜。”顧景年說話意味不明，“看來是甘院長教的好。”
甘麗麗的表情露出幾分淡淡的自豪。
“我們延平福利院的孩子被領養出去後，沒有人不誇讚的，都說他們安靜沉穩呢！”
遲語嫣聽著甘麗麗這話，不由得想起劉玉來。
劉玉的性格，就十分符合延平福利院的這些孩子們，簡直像是一個模板裡套出來的。
一陣秋風拂過，遲語嫣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一旁的顧景年察覺到，無比自然地攬上了她的肩膀，“冷嗎？”
他關切地湊到遲語嫣耳邊，“接下來怎麼做？”
“稍等。”遲語嫣用氣音回了一句，讓他稍安勿躁。
遲語嫣眼睛一轉，眸光定格到蹲在院子角落的一個女孩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