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語嫣冷眼望去，便見秦月芬抓住江回的胳膊撒潑，頭髮散亂，面容猙獰。
而一旁站著的，正是她的丈夫劉大仁。
那個第一眼看上去高大壯實的男人，蠻橫的面容上卻都是呆滯木訥，就那麼看著他的妻子，沒有阻攔，也沒有像他的妻子一般發瘋胡鬧。
周遭圍著看熱鬧的人不少，大多都是樓上樓下別的公司的人，此時正在對著秦月芬指指點點。
而江回眉頭緊蹙，在混亂中跟秦月芬說著什麼，對方卻似是聽不懂一般，嘴裡哀嚎哭泣，反反覆覆都是那幾句話。
遲語嫣大步走了過去，趁秦月芬沒看到自己時，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秦月芬猛地回頭，看到遲語嫣之後，那雙渾濁的眼睛瞬間一亮。
“是她！就是她！她是我女兒公司的老闆！”秦月芬乾嚎著，眼中卻看不到什麼眼淚，“都是這黑心老闆啊，逼的我們家女兒去死……”
周圍的人立時朝著遲語嫣投來目光，有好奇地，也有擔憂地，更多的還是看熱鬧的興奮。
而遲語嫣絲毫不顧周圍人的眼神，只垂眸冷冷看著秦月芬。
秦月芬此時拖著她的胳膊，言語間似乎十分悲愴，甚至作勢就要倒在地上。
江回見狀想要過去將她拉起來，被遲語嫣給擋住了。
似乎是有些驚訝遲語嫣的冷靜淡漠，秦月芬眸子微轉，一時間就愣住了。
“秦女士，咱們之前幾次見面，你給我的印象可不是這樣的，今天還真是讓我大開眼界。”遲語嫣冷笑著說道，“你現在這樣，是想要賠償款還是什麼？可你忘了，你女兒雖然是在我們公司的大廈頂樓跳樓的，但她當時已經不是我們公司的員工，她甚至不能算是工傷，警方也已經給出了自殺的結論，你現在這樣，是想幹什麼？”
遲語嫣清冷的話語聲不大不小，剛好這一圈的人都能聽到。
條理清晰，句句分明。
這一下，便顯得秦月芬蠻橫不講理。
然而看客也並不會因此散去，他們只是將目光移到了秦月芬的身上，似是想看她會如何應對。
秦月芬眼底劃過慌亂，而後聲音越發尖利了：“你胡說！既然跟你們無關，我女兒又怎麼會到這裡來跳樓？肯定是你們逼的，你們逼著她……這才讓我女兒走到這一步的！你們得負責任！”
那劉大仁此時才像是反應過來一般，上前想要去攙扶自己的妻子，然而秦月芬甩開他的手，狠狠瞪了他一眼。
“咱們的女兒被他們逼死了，你就沒話要說嗎？”
迎上秦月芬狠厲的眼神，劉大仁先是垂了垂眼瞼，而後又吶吶著放開了妻子的手。
秦月芬的表情有了細微的變化，像是恨鐵不成鋼，又像是鄙夷。
遲語嫣捕捉到這一點細節，心中微動。
從一開始到劉玉家的時候，她就覺得好奇，這一家人的氛圍太奇怪了。
尤其是劉大仁和秦月芬的關係。
如今看來，可能真的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秦女士，我們已經報警了，你現在起來，有些話咱們還好說，你如果再這樣鬧下去，你會什麼都沒有，只能等著被拘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