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生間內，遲語嫣極力壓抑著嘔吐的聲音，彷彿天旋地轉一般，眼前一陣陣發黑。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噁心感才堪堪止住。
她坐在地上，雙目無神地看向天花板。
良久，遲語嫣咧開嘴，露出一個無聲的苦笑。
幾分鐘後，力氣恢復了些，遲語嫣才從地上站起身來，看著鏡子裡雙目微紅的自己。
她閉上眼，深呼吸幾下，平復狂亂的心跳，許久才開門出去。
一出去，就看見門口神色莫測的顧景年。
顧景年深深地看著她，眸底滿是不可言說的情緒。
“你，到底怎麼了？”顧景年沒有忽視遲語嫣眸底的赤紅，“你是不是——”
“我沒怎麼。”遲語嫣開口，打斷了顧景年的話。
她的聲音冷淡無波，“我說了，我現在不喜歡甲魚湯了。無論以前多喜歡，現在都不喜歡了，我現在討厭那個味道。”
語罷，遲語嫣微微抬眸，盯著顧景年，“你能明白嗎？”
顧景年垂在一側的手猛地收緊。
遲語嫣的眼神平靜淡然，但卻像一把刀子，狠狠地刺進他的心口。
頃刻間連呼吸都跟著疼痛起來。
他怎麼會聽不懂遲語嫣的言外之意？
她在抗拒他，在討厭他。
她永遠都不可能再跟他回到從前了。
這個認知讓顧景年再也無法忍受。
他猛地抬手，掌心一把扣住遲語嫣的脖頸。
遲語嫣笑容怪異，挑眉冷嗤，“怎麼，顧總這就忍不了了？那我可得把醜話說在前頭，不管你關我多久，我對你都只會是這個態度。”
顧景年的手輕輕地顫抖著，良久，他發狠似的吻上遲語嫣的唇。
遲語嫣在這個吻裡感覺到了顧景年的絕望。
她睫羽輕顫，沒有反抗，也沒有回應。
直到顧景年的唇瓣暫時分離。
遲語嫣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顧景年一把打橫抱了起來。
突然的懸空讓遲語嫣湧上一股不安全感，她瞳孔微震，咬牙道：“放開我顧景年！”
然而顧景年充耳未聞，抱著她上了二樓。
進了漆黑的臥室，顧景年用腳踹上了門，將遲語嫣扔到了床上。
遲語嫣的身體陷進柔軟的床鋪中，還不等她爬起身來，顧景年就壓了上來。
越發灼熱的吻落在她的唇瓣，脖頸，最後慢慢下移……
遲語嫣感覺到了顧景年的熱情，但她害怕極了。
就在顧景年的手伸到她的衣釦時，遲語嫣一個激靈，一把推開了他。
黑暗中，遲語嫣想也不想的抬手，朝著顧景年的面容扇去。
清脆的一個巴掌，在黑夜之中格外響亮。
遲語嫣渾身顫抖著，透過窗外的月光，看到顧景年微紅的雙眸。
兩個人就這麼僵持著。
許久，顧景年才站起身來，站在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遲語嫣。
“遲語嫣……”顧景年聲音沙啞，“你從來沒有愛過我吧，是嗎？”
他不明白，如果遲語嫣真的愛過他的話，又為什麼，會對他如此抗拒。
“對，我從來沒有愛過你，我沒有愛過任何人。”遲語嫣往床裡挪去，挪到角落裡，跟顧景年隔著遠遠的距離。
“我只愛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