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瑤幾乎是辦強迫的被方卓錦帶上了車。
“我沒什麼事。”阮瑤的臉緊繃著，“就是有點低血糖。”
聞言，方卓錦頓了頓，忽地伸手從副駕駛的抽屜裡拿出了一盒糖，塞到了阮瑤手上。
阮瑤微愣，也沒矯情，隨即開啟吃了一顆，淡淡道：“方總也愛吃糖啊？”
“不愛吃甜的。”方卓錦聲音很輕，“記得你容易低血糖，一直放在這兒的。”
捏著手裡的糖紙，阮瑤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逃避似的看向車窗外。
她知道自己的眼睛紅了，她只能用這種方式來逃避。
車子不知道開了多久，久到阮瑤已經漸漸地平復了心情，然而下一秒，一旁開車的方卓錦忽然開口了。
他說：“為什麼？”
阮瑤愣了一下，看向他，“什麼？”
“我說，為什麼躲著我？”方卓錦直視前方，面不改色，但是握著方向盤的指節微微收緊，“為什麼要跟我那麼客氣？”
阮瑤一時間無語凝噎。
她不知道從何說起，也不知道該不該說起。
她久久不言，方卓錦卻突然將車停到了路邊。
阮瑤心中微滯，看向方卓錦。
方卓錦微微垂著眼眸，一雙骨節分明的手緊緊握著方向盤，洩露了幾分他心頭難以言說的情緒。
阮瑤看著他，心裡泛著說不出的密密麻麻的疼痛。
她忽然想起兩個月前，在語嫣失蹤，她崩潰不已的時候，方卓錦來找她，跟她說，他一定會陪在她身邊。
不論多遠，多久，他都會跟她一起，找回她最好的朋友。
阮瑤那時候就想，恐怕她這輩子都不會再喜歡上第二個人，因為她見過這麼好的方卓錦。
但她也更加難過。
阮瑤想，這麼好的人，註定不會跟自己在一起。
“阿瑤……”
方卓錦的聲音不知什麼時候，變得沙啞，“我想，我的心意，你早都已經很明白了。”
阮瑤的手微微顫抖著，膩在手心的糖紙被她揉搓了幾遍，皺巴巴的一團，說不出的難受。
“是，我明白。”阮瑤垂下眼眸，唇邊溢位無聲的苦笑，她的聲音依舊波瀾不驚，“縱然明白，又能怎麼樣呢？”
方卓錦看向她，漆黑的眼眸裡只有阮瑤的倒影。
阮瑤感覺到了那視線，“語嫣其實很早的時候就跟我說了，我也知道……方薇姐其實，看不上我。”
方卓錦的瞳孔微微震顫，他下意識地開口想說什麼，但是到了嘴邊，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我想，方薇姐地想法不會輕易改變，而且，就算她改變了，我也不會，自己貶低自己。”
阮瑤抬眸，緊攥著的手微微鬆開，那糖紙也顯出原貌。
小小的，粉色的，皺巴巴的一團。
“方卓錦。”阮瑤第一次這樣叫他的全名，“我們都好好的吧。”
阮瑤放下糖，下了車。
她沒有回頭，也沒有流眼淚，事到如今，她有種說不出的平靜安然。
然而，身後有腳步聲越來越近，急促地靠近她。
阮瑤被人從背後攬進了懷裡。
“我不想這樣，阿瑤，我不想……”方卓錦的聲音很沉，啞的厲害，“等這一切都結束了，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