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
慕詩面上的血色一瞬間褪了個乾乾淨淨。
她用極快的速度讓自己冷靜下來，嘴角扯出一個頗為僵硬的弧度，“是，好久不見。”
遲語嫣側身讓出一些位置，笑意盈盈地望著慕詩，“慕總，坐我旁邊怎麼樣？”
慕詩眼底的情緒扭曲一瞬，似乎是用了極大的自制力才將其中的波動給掩飾下去。
她眯了眯眸子，逐漸恢復了正常，走到遲語嫣身旁的位置坐下。
“遲總，我們的確是很久不見了。”慕詩皮笑肉不笑地看著遲語嫣，“記得上一次見面，大概是五年前？”
“是，大概比這還要久。”遲語嫣仍舊雲淡風輕，“不過這五年來我常常想起慕總，也常從別人那裡聽到慕總的名字，所以，現在再見，倒不覺得生疏，還覺得很親切呢。”
在場的其餘人自然是能感覺到兩個人之間的磁場有些怪怪的，一時間都不敢說話。
慕詩放在膝蓋上的手微微收緊，下一秒又不動聲色地鬆開，她微笑：“哦？遲總是從誰那裡聽到我的名字了？”
遲語嫣故作苦惱地思索一陣，道：“慕總身邊是不是有個特助，叫什麼，嚴正和？”
慕詩眼底的笑意徹底褪去，唇邊的笑容也快要維持不下去。
看到她這個反應，遲語嫣笑意加深，一字一句：“我和嚴特助，聊得真不少呢。他也跟我說了很多關於慕總你的事。”
“他說了什麼？”慕詩下意識的眸子緊縮，身體前傾，語氣裡也透出幾分質問和焦急。
氣氛中的火藥味濃重了起來。
遲語嫣故作詫異地笑著挑眉，“慕總這麼激動幹什麼？”
慕詩眸光閃爍，這才察覺自己是中了遲語嫣的圈套。
她靠坐回椅背上，笑意勉強，“你想多了，我只是問一問罷了。前段時間嚴正和出差，眼下還在燕城，我只是詫異，你們怎麼這麼巧就遇到了。”
當時她和小鈺被綁到那個酒店房間，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嚴正和。
要說嚴正和是被常青山專門叫回去辦這件事的，那是必然；可要說慕詩“詫異”、“不知道”這件事，那可就太荒謬了。
畢竟，如果常青山早都盯上了自己，那麼慕詩這邊肯定也一早就知道自己的行蹤。
恐怕慕詩只是沒想到，她會這麼快回到江城來。
遲語嫣眸中染上一抹晦色，直勾勾盯著慕詩，“這是不是巧遇，恐怕慕總比我更清楚吧？”
慕詩幾乎是如坐針氈了。
再見遲語嫣，她是恐懼大於憤怒。
明明，明明常青山都說了，不會輕易讓遲語嫣離開燕城的……
遲語嫣如今回來，到底是想做什麼？
“遲總，您這是說什麼呢？我們慕總，之前好像跟您沒有什麼過節吧？”
一直在旁邊覷著形勢的肖總此時也繃不住開口了。
他倒也不是多麼忠誠的一個員工，實在是慕詩這會兒的表情太難看，他怕慕詩落了下風，最後讓Gem的人再這場會議中佔了便宜。
“過節是沒有。”遲語嫣莞爾，“債務倒是有一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