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顧景年，小鈺忽然不好意思起來。
她收回自己的手，然後噔噔噔地跑回了遲語嫣身後，只露出一雙眼睛看著顧景年。
顧景年有些無措地看向遲語嫣。
遲語嫣也很少見小鈺這個樣子，不免問道：“小鈺，怎麼了？”
小鈺抿著唇，沒有說話。
杜恪此時出來打圓場，笑道：“孩子是不是不好意思了？”
說著，杜恪湊上前，笑嘻嘻地道：“小鈺你好啊，我是杜叔叔。”
小鈺看著杜恪，倒是從容大方很多，“你好啊。”
杜恪看著小鈺樣子，被可愛的不行。
他站起身輕輕碰了一下顧景年，開玩笑似的緩和氣氛：“你小子，運氣這麼好，有個這麼可愛的女兒。”
遲語嫣沒有搭茬，只是去看小鈺，“小鈺，怎麼了？你以前可不這麼容易害羞的。”
小鈺聞言，面上閃過一點糾結。
最後還是站了出來。
她揹著手，有些彆扭地跟顧景年道：“我可以，先不叫你爹地嗎？”
這話算是石破天驚，連遲語嫣都愣了一下。
顧景年眼底劃過幾分受傷。
但他不忍心苛責小鈺，只能溫聲溫語地問道：“我可以知道為什麼嗎？”
“我，不習慣。”小鈺別開眼神，“我從來沒叫過別人爹地。”
遲語嫣明白過來。
小鈺再怎麼早慧伶俐，到底只是個五歲不到的小孩子，處事上又怎麼可能做到全然從容不迫？
而且如今，她面對的還是她的父親，一個從她記事以來就沒出現過的人。
小鈺的話落進顧景年的耳朵裡，難以抑制的愧疚瞬間充斥了心田。
他在這一刻幾乎是痛恨自己當年的混蛋。
就這樣，缺席了小鈺的成長。
如今再難過，都是他自找的。
顧景年不願給小鈺壓力，於是露出一個溫和的笑意：“小鈺不習慣就不叫，等什麼時候習慣了再叫也可以。”
小鈺忽閃忽閃著大眼睛，甜甜的笑了，“那好，我就叫你顧叔叔了！”
顧景年莞爾，“好。”
杜恪老大不小沒結婚，孩子更不知道哪年才有，這會兒看著小鈺難免眼饞。
於是杜恪湊上去，嘿嘿笑道：“那小鈺叫我一聲杜叔叔唄，你剛剛都沒叫。”
誰知道小鈺煞有介事地道：“我不叫！”
杜恪愣了，“為什麼啊？”
“我感覺，你不像好人。”
小鈺嘟噥一句，立刻就回遲語嫣身後去了，徒留杜恪一個人在原地傻眼。
遲語嫣拉著女兒的小手，心裡說不出的滿意。
但她面上自然是沒有表露什麼，只道：“先坐吧，小鈺晚上還沒吃飯。”
顧景年一聽這話，趕緊讓服務員上菜。
“我點的這些，都是小孩子愛吃的，只是不知道小鈺喜不喜歡。”顧景年說話時也難掩緊張，看的杜恪有些恨鐵不成鋼。
但是轉而一看精緻可愛的小鈺，杜恪也不好說什麼了。
說實在的，要是他有個這麼聰明可愛的女兒，不能認自己，還有個遲語嫣這樣厲害的“前妻”，恐怕他也是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