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王寶琳驀地站起身來，失望至極地看著遲語嫣。
“你，你是小鈺的親生母親，你怎麼能做這樣的事？！”
王寶琳像是氣極了，幾乎是指著遲語嫣的鼻子質問的。
而沈自明就在那坐著，表情中多了些許陰沉，也沒有攔著王寶琳的意思。
遲語嫣坐在沙發上，難過和不安席捲了她。
此時此刻，她只覺得王寶琳和沈自明像是她真正的親生父母，她知道，只有親近到了極致，才會有這樣直白厲然的質問，但她仍舊心裡難受。
不過這份難受，全然是因為她自己的自私。
“媽媽，你聽我解釋……”
遲語嫣的話說到一半，卻再也說不下去了。
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因為當初她跟顧景年講的明明白白，她的確是存著利用小鈺的心思。
如今，又該如何解釋呢？
遲語嫣咬了咬唇，半晌都說不出話。
王寶琳見狀，眼淚流的越發洶湧，“阿嫣，你說，你是不是對那個顧景年，又有了感情了？還是說，你從來沒忘掉他？”
“媽媽，我沒有。”遲語嫣一字一句，“我沒有賤到那個地步——我跟他不合適，我心裡很清楚。”
王寶琳抹了淚，聲音裡還帶著顫抖，“既然如此，我問你，阿清那天跟你出去喝酒，同你都說了什麼？”
遲語嫣驀然抬眸，看向王寶琳。
她似乎察覺到了王寶琳是想說什麼，心中下意識的升起幾分抗拒。
但是看到王寶琳傷心的神色，遲語嫣到了嘴邊的話又說不出口了。
她咬了咬唇，想要隱瞞，“就是，閒聊了一下。”
然而，王寶琳卻是不依不饒，“那你們回來之後，為什麼關係變得那麼尷尬？”
遲語嫣撇過眼神，有些閃躲，“您想多了。”
“是我想多了，還是你拒絕了阿清？”
王寶琳從未如此咄咄逼人的同遲語嫣說過話。
然而，遲語嫣心裡就算有再多的抗拒，她也還是忍住了，緩緩道：“媽媽，你知道了什麼？”
王寶琳昂起頭，咬牙道：“我知道，我知道阿清喜歡你，我也很贊同他去追你。”
遲語嫣紅著眼望向王寶琳，“所以？您現在跟我說這個，是想表達什麼？”
王寶琳凝視著遲語嫣，“阿嫣，媽媽可以不跟你計較小鈺的事情，也可以相信你對顧景年再也沒有任何感情——但是你得答應媽媽一件事。”
沈自明的表情微變，抓住了妻子的手腕，“寶琳——”
王寶琳卻是執拗般的，甩開了沈自明的手。
“阿嫣——不，語嫣，你是我們家收養來的，媽媽知道你這個孩子的心氣兒大，你也一直想查清你父親去世的真相，媽媽也很想支援你。但是媽媽也怕，怕你做完了這些事，就會徹底離開我們。”
“所以，媽媽想讓你嫁給阿清，這樣的話，咱們一家人就能一直在一起了！”
遲語嫣驀地站起身來，怔然地望著王寶琳許久。
她露出一個恍惚的笑，“所以，您這是不相信我，不相信我會一直在你們身邊，覺得我會做一個白眼狼，遲早都會離開沈家，忘記你們對我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