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燕雲沒說話，無比嫻熟的從自己包中取出一個金屬小盒，開啟，裡面是一排特供的細支女士香菸。
她拿出兩根，遞給遲語嫣一支。
遲語嫣遲疑過後，還是接了過來，但在王燕雲示意要給她點火的時候，遲語嫣還是拒絕了。
“孩子在裡面。”遲語嫣微微抬手，切入正題，“姨媽有話可以直說。”
王燕雲像是才想起來小鈺的存在，勾唇笑了笑：“抱歉，我還是第一次在這種場合談話。”
“我也是。”遲語嫣捏著香菸，“不過既然姨媽要談，我自然要給這個面子。”
王燕雲笑的意味不明，“今天看到他了，什麼感受？”
遲語嫣挑眉，不置可否。
王燕雲收回眸光，下意識往小鈺所在的隔間門看了一眼，“剛剛我那個孫子常民成冒犯了你們，我先給你道個歉。”
遲語嫣直勾勾盯著王燕雲，“姨媽，您來道歉，有什麼意義呢？”
王燕雲失笑般的：“你這孩子，說話一點都不像你媽媽我妹妹，怎麼總是夾槍帶棒的？”
饒是王燕雲這會兒看著雲淡風輕，但她一顰一笑間還是有種說不出的壓迫感。
當然，這壓迫感比起方才的常青山，可謂是小巫見大巫了。
“姨媽說笑了。比起剛剛您孫子說的話，我這應該不算什麼？”遲語嫣輕笑了下，“我之前也沒想到，常家的家教是這樣的。”
遲語嫣沒說“你們家”而是常家，正是因為她並不瞎，看的出王燕雲對那個孫子的淡淡厭惡。
果不其然，聽到遲語嫣這話，王燕雲並不生氣，反倒說到她心坎上一般的，嗤笑一聲。
“如果不是這孩子還有我幾分血脈，我根本不會承認他是我孫子。”
聞言，遲語嫣眸色深了幾分，“看來，姨媽還算是個明白人。”
王燕雲瞥了遲語嫣一眼，“不過說到底，那孩子到底跟我有斬不開的血緣，無論你接下來要做什麼，都不能動他。”
這話遲語嫣一點都不意外。
而王燕雲之所以要保住這個孩子，並非因為她有多愛他；而是因為，王燕雲覺得這孩子的混賬模樣都是跟著常青山學來的，耳濡目染成了這幅陰沉、目中無人的樣子。
若是換了她，她一定能將這孩子教養的出類拔萃。
“看來姨媽就是來警告我這個的。”遲語嫣莞爾，“姨媽放心，上一代的恩怨，我也不喜歡牽連到下一代。不過，我希望姨父跟我的想法最好是一樣的。否則的話，我也不能保證我會不會動那個孩子。”
王燕雲的表情陰沉了幾分，還想再說什麼，小鈺從裡面開門出來了。
到了嘴邊的話嚥了回去，王燕雲輕輕瞥了眼小鈺，給了遲語嫣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沒再說話。
“誒，姨奶奶！”小鈺乖乖巧巧的問好，笑的眉眼彎彎，“姨奶奶好！”
面對著乖軟可愛的小鈺，王燕雲也難一直繃著臉。
她俯下身，摸了摸小鈺的腦袋，權當是打招呼。
而後便看了眼遲語嫣，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