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瑤的話音落下許久，遲語嫣才緩緩開口——
“所以，他問不出真相，就一直在折磨莊曉琴？”
遲語嫣說不出自己是什麼心情。
她已經對莊曉琴幾乎沒有了任何母女之情，但是那畢竟是跟她血脈相連的人，是遲語嫣從兒時到如今最愛，也最恨的人。
聽到莊曉琴被人“折磨”，遲語嫣心頭的滋味五味雜陳。
“也算不上折磨吧。”阮瑤有點焦慮，從煙盒裡抽出一根菸點上，而後無比自然的遞給了遲語嫣。
遲語嫣接過煙盒後卻沒有動作，只是看著阮瑤，等待她的下文。
阮瑤吸了一口香菸，深深地吐出一口氣，緩緩道：“顧景年到底還是有所顧忌的，他一開始只是關著莊曉琴，後來莊曉琴不知道用什麼法子自己逃走了，顧景年就天南海北的找，找回來之後再關起來。”
“前端時間莊曉琴又被他抓到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現在莊曉琴還在顧景年手裡。”
遲語嫣感覺自己連呼吸都跟著停了一瞬。
她並非是惱怒心疼什麼，但她很難描述自己的情緒。
有什麼東西在一點點的明朗清晰，但是遲語嫣暫時懶得計較。
她嚥了咽有些幹痛的嗓子，緩緩道：“莊曉琴這些年都在哪逃竄，在做什麼？”
“這個就不太清楚了。”阮瑤微微蹙眉，“但唯一可以知道的，就是莊曉琴過得不太好，很不好。”
一直安靜不已的洛伊伊此時神色十分複雜的開口道：“我知道一點。”
遲語嫣驀地看向她。
連阮瑤都有些驚訝。
因為在此之前，洛伊伊從未談及，她知道莊曉琴的情況。
洛伊伊垂下眸子，叫人看不懂她眼底的情緒，只聽到她的聲音悶悶的——
“一開始的時候莊曉琴是偷渡出去了，好像還在公海上待過一段時間，總之，她現在跟逃犯沒什麼兩樣。”
說完，洛伊伊這才抬起眸子，像是有些小心翼翼地道：“我就知道這麼多了。”
遲語嫣抿了抿唇，聲音微啞，“你一直在關注她的情況嗎？”
洛伊伊看起來有些煩躁，她摸了摸鼻子，道：“算是吧，不過她神出鬼沒的……”
看到洛伊伊似乎並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多糾纏，遲語嫣選擇尊重她。
遲語嫣大概能明白洛伊伊為什麼要去關注莊曉琴的蹤跡。
因為洛伊伊對莊曉琴的感情更加複雜，恐怕是連她這個親生女兒都比不上的。
許多事情摻雜在遲語嫣的腦子裡，讓她今晚本就不甚清晰的思緒越發成了一團漿糊。
良久，遲語嫣才猝然一笑。
阮瑤抬眸看向她，下意識問道：“笑什麼？”
“我只是覺得，怪有意思的。”遲語嫣搖著頭，閉上眼捏了捏眉心，“其實我之前一直不太明白，顧景年為什麼看起來成熟了不少，但還是一直懷揣著對當年那件事的執念，我甚至還想過，他是不是真的太愛了……”
現在想來，根本不是這樣。
這一切，都不過是顧景年潛意識裡的愧疚在作怪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