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久久不出聲，杜恪多少也猜到了幾分。
“嗐，其實也沒什麼的。”杜恪打著哈哈，“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好女怕纏郎嘛！只要你堅持，你們肯定——”
“那個孩子，還活著。”
顧景年開口，杜恪的話語聲戛然而止。
他不可置信地看著顧景年，神色甚至有些恍惚，“你是說……”
顧景年閉了閉眼，無聲的嘆息，“當年那個孩子活了下來，是沈家人幫助她，照顧她生下了孩子，是個女孩兒。”
杜恪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麼。
當年遲語嫣出事，他得知之後趕去醫院，從提前過去的霍霆琛那裡得知了，遲語嫣當時懷有身孕。
杜恪感到不解：“可當時醫生不是說，遲語嫣車禍留下的舊傷復發，孩子也沒保住嗎？”
顧景年凝視著窗外飛速掠過的街景，沉沉道：“可能當年沈家人早都已經介入我和她之間——或者是阮瑤找過了醫生，瞞過了我。”
杜恪怎麼聽都覺得魔幻。
當時遲語嫣的狀態他們誰都是看在眼裡的。
他們幾乎都以為，遲語嫣很難挺過那一關。
杜恪欲言又止半晌，輕咳一聲，“景年，可能我接下來要問的話會有點不妥……但是，有沒有一種可能，那個孩子不是你的？那只是遲語嫣——”
顧景年看向杜恪，眸光晦澀深沉，看不出喜怒。
杜恪抬抬手，輕嘆：“我只是覺得不太可能。當時她什麼狀態我們都看在眼裡的。”
“孩子，我已經見過了。”顧景年平靜的出奇，“不可能是別人的。”
見顧景年如此簡直，杜恪心裡有再多的疑問也不得不按下去。
他隱晦地道：“就算真是你的，她這麼輕易得讓你見了孩子，這也實在奇怪。”
“她說了，這是尊重孩子意見後的結果。”顧景年想起小鈺，神色肉眼可見地溫柔下來，“那是個，很乖，很懂事早熟的小女孩兒。”
見狀，杜恪自然也不好再潑什麼涼水，只得順著顧景年的話繼續說下去。
“既然孩子願意見你，跟你也相處的來，那就多去看看孩子啊！也能跟遲語嫣多見面啊！”
杜恪越說還真有些興奮起來，“或者把孩子認回顧家，到時候我還能當個乾爹什麼的！”
顧景年神色恍惚一瞬，“我不能這樣做。”
“為什麼？”杜恪愣住了。
“因為那是語嫣的孩子，不是我的。”顧景年幾乎是喃喃開口，“這個孩子長到這麼大，我沒有付出任何東西，我也沒有盡到任何責任……我是個不稱職的父親。”
杜恪結巴了一下，“可，可那不是因為遲語嫣離開了嗎？她要是留下來，讓你一開始就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事情也不會這樣。”
痛苦蔓延至顧景年的心間，一如過去，他不知道遲語嫣是生是死的那五年間一樣痛苦。
“這些都是藉口。”顧景年聲音沙啞，“如果當年，不是我一意孤行要將莊曉琴帶到她面前，也不會發生那樣的事。”
都是他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