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過了，咱們那邊雖然有崗位，但如果真的接收了那麼多新工人過去，廠內的老員工肯定會有意見。”
阮瑤正色說著，頓了頓，語氣凝重，“我勸你好好考慮。現在的人，不患寡而患不均，你要是把萬瑞的這些人弄過去，如果跟咱們廠子的員工待遇相同，那老員工肯定心生不滿；如果壓低待遇，你覺得萬瑞的人，會同意嗎？”
這個問題遲語嫣來時的路上就想過了。
她眉頭微蹙，思索著從風衣口袋裡拿出煙盒，抽出一根點上，深深地吸了口氣。
江回和阮瑤都耐心等待著，直到一根菸燃了一半，遲語嫣才沉聲開口：“待遇肯定不能相同，所以只能說服萬瑞員工了。”
遲語嫣將統計表交給阮瑤，“你和江回在這兒等我，我進去跟他們談。”
“語嫣！”阮瑤有些急了，“反正已經這樣了，不如就賠一筆遣散費，讓他們都走人好了！然後我們可以拿著收據去告江建國，剩下的事情跟江建國掰扯就是了啊！”
遲語嫣恍若未聞，堅持進了廠房。
她一進去，等待許久的工人碧娜微微騷動起來。
方才拿著橫幅鬧事的男人率先發聲，“遲總！您這邊商量的怎麼樣，到底是遣散還是怎麼著，給句話吧！”
“對啊對啊，別吊著我們！”
“我不想被遣散，遣散以後，我們拿什麼養家啊……”
類似的聲音此起彼伏，工人們的哀嚎五花八門，遲語嫣聽得清楚，大部分的人還是不想走的。
遲語嫣抬手，示意他們安靜。
她拔高聲音，神色肅穆：“諸位，我只想問你們一句話，你們是想拿著一筆不多不少的遣散費走人，還是想留下來繼續工作？”
“當然是工作了！我這一把年紀，哪個單位要我啊？”
“遣散費能給多少啊？”
工人們又七嘴八舌起來。
遲語嫣深呼一口氣，朗聲道：“我現在給大家兩條路，想走人的，到我助理那裡登記，我會按照你們籤合同時的條款支付相應的遣散費；如果不想走人，那往後就去我名下工廠繼續幹活，等萬瑞這邊的手續辦妥了之後，你們還能回來。”
這話一出，工人們顯然平靜了很多，開始交頭接耳的討論。
遲語嫣給他們時間，靜靜地等待。
很快，那拿著橫幅的男人遲疑開口：“遲總，如果我們留下來，去您的工廠，我們的待遇會跟以前一樣嗎？”
男人的口吻已然平靜恭敬了很多，遲語嫣眼底劃過滿意。
她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
只要先把工人的情緒安撫下來，一切都好說。
她十分平靜，語氣誠懇：“很抱歉，不會，我不可能讓你們的待遇等同於我自家工廠裡的老員工一樣，這樣的話他們會感到不公平。”
騷動瞬起，有些人不滿地嚷嚷起來。
那橫幅男也黑了臉，“既然這樣還有什麼好說的？！”
“就是！為什麼我們就低人一等呢？！”
遲語嫣肅穆了神色。
“這不是低人一等！你們也不能妄自菲薄。只是有一點，我現在是在給江建國擦屁股，也感念你們的不容易，所以才來為你們解決失業問題！我說過，這個廠子我大可以不要，只需要去追責江建國就好！但我不忍心看著你們丟掉工作，也請你們體諒我的難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