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恪猜測,“是跟你那位未婚妻有關嗎?”
“嗯。”
顧景年不想說得太詳細,幸好杜恪也沒追問。
“好吧,我去給你查,估計要幾天。你能等嗎?”
“最好明天。”
“那我到時候——”
杜恪話還沒說完,顧景年就把電話掛了——
遲語嫣醒了。
她茫然地坐在床上,無助地看向四周。
顧景年開啟房門,心裡軟了一下,語氣都不自覺地溫柔起來。
“在找我?”
遲語嫣點點頭,等他靠近後,她輕輕抓住他的衣角。
她一句話都沒有說,卻悄悄往他身上靠。
她的手很涼,纖細小巧得讓人不忍心觸碰。
直到感受到他的體溫逐漸暖熱她冰冷的身體,心裡的恐懼才被驅散了不少。
顧景年動作一頓,攙扶著讓她躺回床上。
“我剛在打電話。你睡吧,我不走。”
遲語嫣點點頭,但手上還是緊緊地攥著他的衣角,縮在被子裡輕聲嗚咽,像一隻受傷的小獸。
一直守到天亮,顧景年才去客房休息。
……
這一覺睡得異常艱辛。
醒來後,遲語嫣覺得頭昏腦脹。
要不是聞到一股陌生的氣息,她真不想睜開眼睛。
昨晚的記憶湧進腦海,她猛地坐起來大口呼吸,下意識地尋找顧景年的身影。
沒有。
房間裡只有她一個人。
遲語嫣垂眸,看著被面上的花紋,心裡有一角坍塌,湧出失落。
他不是說不走的嗎?
騙人。
“叩叩。”
遲語嫣愣了一下:“請進。”
顧景年端著一碗粥走進來,只一眼,就猜到了她心裡所想。
但他沒解釋,只是把粥放在床頭。
“吃點東西。”
遲語嫣不願讓顧景年看穿自己的脆弱,微微偏過頭,“我還沒刷牙。”
“吃完再刷,新的洗漱用品我已經準備好了。”
他都這麼說了,遲語嫣也不再反對。
顧景年端起碗,舀起一勺粥吹了吹遞到她嘴邊。
“我自己可以吃。”
像是為了證明,遲語嫣伸手去搶顧景年手裡的碗,卻被碗壁燙了下。
“啊——”
指尖傳來了鑽心的疼痛,她倒抽了一口涼氣。
她不是脆弱的人,只是昨晚剛受到驚嚇,經歷了顧景年的關心,還沒從情緒中緩過來。
現在突然燙到手,她不自覺地就紅了眼眶。
“我幫你吹一下。”顧景年放下碗,抓住她的手在嘴邊輕吹。
溫熱的氣息灑在手指上,非但沒有降溫,反而將溫度蔓延到了遲語嫣的臉上。
她臉色微紅,連忙抽回手,“我又不是小孩。”
“好。你是大人,快吃吧,再不吃粥要涼了。”顧景年有些無奈。
遲語嫣沒再阻止他給自己喂粥。
看得出來,顧景年沒照顧過人,好幾口差點喂到她臉上。
不過他很細心,她不用開口顧景年已經抽出一張紙巾遞給她。
“自己擦擦。”
“謝謝。”
“臉上還有。”
“還不是你喂得不好。”
他們的對話很稀鬆平常,舉止間卻有種難以言喻的親暱。
看她眉宇間還是難以掃去的疲憊,顧景年提議道:“你今天要不請假?工作上的事情要是不著急就先放一放。”
以她現在的精神狀態的確不適合工作,她無法保證自己不出錯。
遲語嫣點頭,“我跟阮瑤說一聲。”
直到顧景年離開房間,她才倒在床上,腦海裡亂糟糟的。
她現在睡的是顧景年的床,蓋的是顧景年的被子,枕的是顧景年的枕頭。
到處都是顧景年的氣息。
可是……她居然不反感處在一個滿是他氣息的環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