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不言而喻。
看著遲語嫣復又低頭，仔仔細細給他包紮繃帶，顧景年只覺得呼吸都困難。
該說什麼？
為顧翰林的話道歉嗎？
還是……
顧景年眉頭緊蹙，聲音微微沙啞：“你，不該那麼冒險。”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遲語嫣為他纏好繃帶，挑眉望向顧景年。
眼神暗含譏諷，嘲弄。
她明白過來顧景年的意思，反問道：“你知道了？慕詩出車禍，在醫院。”
顧景年沉默以對，算是預設。
“你覺得是我做的？”
顧景年對上遲語嫣嘲弄的表情，忍不住解釋：“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覺得你以這樣的方式，去求證到底是不是慕詩需要你的血液，這樣太冒險了。一旦留下證據，你該怎麼辦？”
遲語嫣將碘伏放在桌上，神色徹底變得冷漠。
“我沒有那麼蠢，也沒有壞到那個地步。我想證明這件事，有的是方法。不勞顧總操心。”
說著，遲語嫣拿起桌邊的藥瓶和繃帶站起身，往臥房走去，“顧總的傷不算重，沒事的話就可以走了。”
顧景年卻是驚得站起了身。
那動靜惹得遲語嫣回頭去看，蹙眉問道：“怎麼了？”
“如果不是你，那會是誰？”顧景年眼裡透著淡淡錯愕，“我來之前收到杜恪發來的訊息，說慕詩狀況很嚴重，已經在生死線上掙扎了。”
這話讓遲語嫣都忘記跟顧景年置氣，眼底怔然一瞬。
她下意識的道：“你讓杜恪去盯著了？”
顧景年點頭。
“你這樣才是太冒險了。”遲語嫣下意識脫口而出，緊蹙的眉頭裡透出幾分擔憂，“如果讓杜慧榮發現，恐怕要懷疑你！你不是才跟楊天談成了合作，撬了慕詩的牆角？”
這回輪到顧景年發愣。
片刻後，顧景年的眸色沉了幾分，微微上前一步。
他緊緊盯著遲語嫣，聲音低沉幾分，“你，擔心我嗎？”
遲語嫣自覺失言，美目微瞪，心裡暗暗羞惱。
她後撤一步，冷靜地盯著顧景年，“你今天救了我，我就當是還人情。你最好還是讓杜恪撤退的好。萬一被杜恪拿到了把柄……那個女人比慕詩還難纏，別怪我沒提醒你。”
語罷，遲語嫣逃也似地轉身回臥房。
顧景年站在原地，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一個弧度。
所有沉鬱的心情這一刻四散飛走，顧景年思索半晌，踱步到落地窗前，給杜恪撥去了電話。
杜恪接的很快，聲音壓得也很低，“有事？我現在在慕詩的車禍現場這邊，醫院那邊也留了人，不過慕詩那邊暫時沒什麼動靜。”
“不用盯了，先撤了吧。”
安靜三秒，
杜恪在醫院門口的樹蔭底下吹著冷風，咬牙切齒道：“你玩我呢？”
他在這餵了好幾個小時的蚊子，說撤走就撤走？！
“撤吧，語嫣說這樣不安全，容易被抓到把柄。”
顧景年聲音雖淡，但杜恪還是聽出了其中莫名的情緒。
像炫耀，又像是得意。
杜恪沒脾氣了，險些被氣笑。
合著這兩人不知怎麼的突然和好了，他是兄弟愛情的墊腳石唄！
杜恪無話可說，權當造福社會。
“行，那我走了，你可別再反覆折騰我了！”
氣鼓鼓地掛了電話，杜恪拍屁股走人。
但他沒有注意到，樹蔭深處，一道黑影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