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看看，我再看看……”
程山都滿頭大汗了。
伸出去的手在空中顫抖，根本無從下手。
“我以為你給人看病不行，看畜生看總沒問題吧，誰知道給畜生看病也不行。”
“早知道這樣，我就不喊你來看。”
黃大飛的老婆抱著雙手，一臉嫌棄的數落道。
“早跟你說了，讓你去隔壁村請馬醫生來，你非要貪小便宜，要是母豬死了，你就等著虧錢吧。”
“就是啊，你家母豬的肚子這麼大，起碼有十幾頭豬崽，這可虧大發了。”
“……”
鄰居們七嘴八舌的議論著。
程山越聽壓力越大。
一旁的程素玲也是急的不行。
時不時的翹首以盼，卻遲遲看不到劉二柱。
“讓一讓，讓一讓……”
劉二柱從人群中擠了過去。
“柱子哥，你終於來了。”
程素玲喜出望外。
“你快看看母豬怎麼了。”
劉二柱還沒來得及檢視，又聽見了一些閒言碎語。
“二柱來了也不一定行，他可從來沒給畜生看過病。”
“是啊，這人的身體跟畜生可不一樣。”
黃大飛的老婆板著臉說道：“二柱，我知道你給人看病有一手，但是醜話先說在前頭，你今天要是把我家的母豬弄死了，我可不會放過你。”
劉二柱看不慣她那個飛揚跋扈的嘴臉。
程山是沒治好母豬，但現在不是還有補救的機會嘛。
她至於這樣咄咄逼人，說話還那麼難聽。
“那我今天要是讓母豬順利生產了呢？你準備怎麼辦？”
“你要是讓母豬順利產崽，該多少醫藥費，我給你就是了，你還想怎麼樣？”
黃大飛的老婆頓了頓，接著說道：“但是醫藥費該多少就多少，你可別想訛我。”
要是出事了，就得讓他們賠償。
沒出事的話，只能得到一點醫藥費。
這話都讓她說了，好處也讓她得了。
劉二柱可就不幹了。
“那就這樣吧，多的我也不要，給我兩隻小豬當醫藥費。”
黃大飛的老婆沉默了，心裡正在盤算著。
以她這麼多年養豬的經驗來看，母豬這次應該能產十二隻豬崽。
就算給劉二柱兩隻，那也還剩十隻。
按每隻兩千的價格，她也還能賺兩萬。
“好，反正這次能生十二隻，就給你兩隻，就當這次只生了十隻。”
看到她自信十足的樣子，劉二柱只覺得可笑。
“誰告訴你母豬肚子裡有十二隻的？”
黃大飛的老婆微微一怔，隨後又很堅定的說道：“我養豬這麼多年了，不會看走眼的。”
劉二柱也懶得跟她爭辯。
“反正不管生多少隻，我只要兩隻，這沒問題吧？”
“沒問題！”
黃大飛的老婆回答很乾脆。
現場有這麼多人作證，劉二柱也不怕她耍賴。
來到豬圈，劉二柱看到老豬母躺在地上。
發出“哼哧哼哧”的聲音。
肚子確實很大很大。
難怪黃大飛的老婆會那麼確信能生十二隻豬崽。
“程爺爺，你都做了什麼？”
首先，劉二柱得弄清楚情況。
“我什麼都沒做，就只是打了一針催生針。”
程山擦了擦額頭的汗水。
他聽黃大飛的兒子說母豬是難產了。
以為打了催生針，問題就能解決了。
誰知道問題變得越來越複雜。
雖然老母豬因為他的錯誤判斷，差點斷送了性命，但是劉二柱並沒有怪他。
畢竟以他的本事，也只能作出那樣的判斷。
劉二柱沒有說話，輕輕的在母豬的肚子上按了起來。
“柱子，母豬不是難產，這是怎麼了？”
程山焦急的問道。
“是難產！”
劉二柱的回答，讓他滿臉疑惑。
如果母豬確實是難產的話，那麼催生針為什麼不起作用？
還是如他們所說，劉二柱只會給人看病，不會給畜生看病。
“母豬是因為胎位不正，造成的難產，催生針不但沒有作用，還會加劇母豬的疼痛。”
劉二柱不緊不慢的說道。
在場的人都是第一次聽說母豬還有胎位不正的說法。
他們只聽過人有這樣情況。
那是他們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在他們的認知裡，人和豬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東西。
但是他們不知道，在醫學上來說，人和豬有很多很多相似的地方。
“豬怎麼也會胎位不正？”
程山接著問道。
“那是因為有一頭小豬的身體橫過來了，所以導致不能順利生產。”
劉二柱解釋道。
“那怎麼辦？”
“沒事，問題不大。”
劉二柱說完就挽起了袖子。
手臂用母豬的屁股伸了進去。
然後他靠著感覺，給第一頭小豬調整了身體。
把手拿出來之後，他也來不及去洗手。
由上至下的揉著母豬的肚子。
幫助其能夠順利生產。
“出來了出來了，小豬的腦袋出來了。”
黃大飛的兒子拍著手叫了起來。
第一隻小豬順利的被產下，劉二柱微微揚起嘴角。
接著就是第二隻，第三隻……
大家都異口同聲的數著小豬的數量。
等第九隻小豬被產下之後，大家的聲音戛然而止。
劉二柱準備去洗手的時候，被黃大飛的老婆給攔住了。
“都還沒生完呢，你要幹嘛去？”
“一共九隻小豬，已經全部生完了，我當然是要去洗手了。”
“怎麼才九隻？”
黃大飛的老婆恍惚了一下，有點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不是有十二隻的嗎？”
“誰告訴你有十二隻的？”
“我養了這麼多年豬了，不會看錯的，母豬的肚子那麼大，最少都有十二隻。”
劉二柱都無語了，心想“還最少十二隻，她在想屁吃呢。”
“那你告訴我，你的眼睛是有透視的能力嗎？能直接看到豬的肚子裡有幾隻小豬嗎？”
“我……”
黃大飛的老婆啞口無言。
她哪有什麼透視的能力。
這一切不過都是她盲目的自信罷了。
“你回頭好好看看吧，每隻小豬都那麼大，母豬的肚子裡能裝得下十二隻嗎？”
劉二柱說完，就洗手去了。
“是啊，這小豬也太大了吧。”
“生下來就這麼大的小豬，我還是第一次見。”
“你就知足吧，這麼大的小豬肯定能賣個高價。”
“……”
鄰居們的議論聲，被黃大飛的老婆自動遮蔽了。
她現在在想，只有九隻的話，還要給劉二柱兩隻，那得虧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