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朝堂,屬於剛從漢州太學結業的年輕人。

他們趁著這段時間,都在各處州衙準備考試,以期待考試透過後可以在州衙任職。

也有一些乾脆千里迢迢的趕來京都,準備在京都參加官員考核。

大秦宰相的權利很大,遠超以往的國家,有些事情甚至不需要呈稟皇帝,就能直接做決斷。

胡言明白其中的意思,並且滿心的期待著未來會發展成什麼樣子。

長安城如今已經有近七千戶人家,因為京都的面積極大,這些住戶大多都聚集在四條主幹道兩邊,再遠一些的地方相對空曠。

不過自兩年前開始,大秦取消了宵禁制度,冬天一般無人外出,但凡是天氣暖和的時候,各大府城好多人徹夜不眠在外吃喝玩樂。

一些掌握著一技之長的小老百姓也有了額外的進項,家裡的日子過的越來越好。

同時在州府各處成立了孤兒所和寡居所,專門招收無父無母的孤兒,以及年老後無子女撫養的孤寡老人。

朝廷會每年給各州府撥款,專項專用,還鼓勵當地的富商給他們捐款捐物,此項慈善可以見面部分稅金。

如今天下承平,也要做到幼有所依老有所養。

青州,下邊的一個小村落。

臨近中午,一個年月十五六的少年正在院中淘洗粟米,旁邊年齡稍大的女子正在浣洗衣物,牆角堆積柴火的地方,男人正在搭建棚子。

少年長得稍稍有點黑,還稍微有點胖乎乎的,好在五官端正,相貌並不難看。

青州盛產金銀銅,尤其是朝廷在這邊發掘出五座金礦,其中有兩座超大,最大的一座金礦按照朝中之人的推測,其面積抵得上兩個縣的底盤了,還有兩座金礦以及兩座銅礦。

青州州衙調派了鎮撫司的人在這邊守著,同時僱傭州府的百姓進去開採,每月給的銀兩不少。

之前少年趁著暑期,去幫著幹了一個月,今兒正巧遇到休沐。

此時,一陣敲門聲響起。

少年甩甩手上的水珠,小跑上前拉開門栓,黑咕嚕的大眼睛看著門外的人。

“請問您找誰?”他開口問道。

來人開啟隨身的布袋,從裡面取出一張鮮紅的信封,笑道:“這裡可有一位叫楊貴的人?”

“我就是!”楊貴趕忙在衣服上擦乾手,雙手接過來,看著上面的字,嘴巴漸漸咧開,“差爺,這是……”

來著也是笑容滿面,“你的錄取通知書,人家不是考漢州太學就是長安太學,你這份是我送的第一張鎮撫學院的,以後要進鎮撫司?”

楊貴的笑臉別提多燦爛了,“讀書的時候我經常翻看大秦律法,對鎮撫司審判司心生嚮往,我想好好的學習,日後學業有成,可以留在太學擔任律法老師。”

對方拍拍他的肩膀,鼓勵道:“好好學,咱們青州這次錄取的人不算多,總共沒超過三十人,鎮撫學院的地位不比太學低,知府大人說了,只要進入鎮撫學院,出來後必定是公門中人,而且鎮撫學院每年只招收不到八千名學生,兩座太學加起來有近三萬人。”

“是!”楊貴扭頭和走過來的父母報喜。

楊貴的父親見狀,忙不迭的往屋子裡跑,很快出來將一份封紅遞給來人。

那人抽出封紅看了一眼,隨後退了回來。

“準備的倒是不少,不過我們有規矩,不能收老百姓的銀子,留著給這孩子繳納束脩吧。”

說罷,笑著揮手離開了。

一家三口也顧不得幹活,回到屋子裡,夫妻倆看著這份精美的錄取通知書,眼睛幾乎要黏在上面了。

“兒啊,上面寫的啥?”夫妻倆都不識字,迫切的想知道里面的內容。

楊貴努力的不讓自己笑出聲來,“就是說我的成績很好,達到了鎮撫學院的錄取要求,今年八月初就要到長安城的鎮撫學院入讀了。”

“這還有一個月的功夫,咱們這裡離著長安城不算遠,到時候僱一輛馬車,半個月就到了。”楊父激動的搓著手,這可是他們村子裡走出去的第一個鎮撫學院的學生。

至於多厲害,楊父心裡的概念不算清晰,但是剛才那位送信的人說的話,他卻記住了。

只要能從鎮撫學院結業,出來就是公門中人。

不過兒子想做先生,這也很好,太學的先生那可都是了不得的讀書人,他們家這是祖墳冒青煙了。

楊母撫摸著通知書,道:“每年得多少束脩?”

“這上面有寫,每年二兩銀子束脩,這其中還不包括住宿費和伙食費,住宿費每年五錢,伙食費可能要高一些,每年得四兩銀子,如此一算,一年差不多就得七兩銀子。”楊貴覺得費用有些高。

楊貴卻不在意,“這個不算高,放在前朝,只是每年的束脩都得二十兩打底,咱家這些年存了不少,你讀書不缺。”

之前楊貴去長安城參與皇宮的修建,幾年下來存了一百多兩。

這兩年也在礦場上工,每月能拿到二兩銀子的工錢,滿打滿算,家裡少說也存了二百兩,兒子四年下來讀書總計不到三十兩,這可是一輩子的大事,他太捨得了。

家裡的銀子楊母偷偷存著,她最清楚不過了。

聽到這個數字,長舒一口氣,“過幾天就出發吧,別在路上耽擱了。”

這兩天,家裡準備宴請族裡的人熱鬧熱鬧,半個流水席。

村中的族人得知楊貴考中了鎮撫學院,不管知不知道的都表達了祝賀之意。

而楊家族長稍微有點見識,知曉這是培養鎮撫官差們的學堂,如果學得好,結業後是個正兒八經的公門中人,日後還是有升遷的可能。

現在的鎮撫司可不是以前的公門衙役,在前朝衙役是賤籍,如今到了大秦朝,那就是正經的官差,臨老是有養老銀可以吃的。

因此族長也從族裡的中饋取出來二兩銀子,再讓楊貴爹孃添了一些,招呼族裡的人一塊辦了一場流水席,不僅僅是族裡的人,存起另外兩個家族的也請了過來一塊熱鬧。

流水席熱鬧了三天,總共花了近五兩銀子,這還是辦的規格比較高的,若非村子裡的人不算多,這點銀子都不夠用。

這天一大早,楊家一個族兄就趕著馬車過來了。

對方這今年做些小買賣,賺的不算少,買了村子裡唯一的一輛馬車。

平時誰家有事,也會過來花錢乘坐,此次由族長親自交代,把楊貴送到長安城。

“阿貴,準備好了嗎?”

楊貴拎著兩個很大的包袱從屋裡出來,身後還跟著楊貴父母。

兩人相幫他拎著,都被楊貴拒絕了。

小跑著來到家門口,把包袱塞到馬車內,“良哥,這一路辛苦了。”

楊良混不在意的笑道:“辛苦啥,一路沾沾你的喜氣,說不定你侄子將來也能考入太學呢。”

“肯定能。”楊貴用力的點頭,隨後朝父母道:“爹孃別送了,過年假期不多,我恐怕回不來,得等到明年暑期。暑期有兩個月,到時候一來一回我能在家裡住一個月,過年別掛念我。”

想到兒子過年回不來,楊母這心裡就酸酸的,不過兒子是奔前程的,再不捨得也沒辦法。

“阿良,路上你們慢些趕路,時間還很足呢。”楊父叮囑兩句。

楊良點頭,坐上駕轅,揮動馬鞭駛離村子。

這一路他們會歇在沿途的館驛之中,憑藉著楊貴手裡的錄取通知書,可以半價優惠。

最重要的是館驛安全,不用擔心被人搶劫。

如楊貴這般的學生,也都從天下各州府趕往漢州和長安兩地。

**

離陽殿,韓鏡和胡言正在和秦鹿談論一些政務。

傅奪之前想離開,被秦鹿制止,本身也不是秘密,沒必要讓他主動避讓。

“小寧年底過來,還是明年年初?”寧鳳章被任命為新任的戶部尚書,秦鹿也有好些年沒見到那個孩子了。

之前是想讓胡言擔任戶部尚書的,奈何他被韓鏡認命為宰相,戶部尚書空缺,韓鏡便定了寧鳳章。

他在禹州府擔任知府有好些年了,這些年來禹州府政通人和,民風淳樸,成績斐然,提拔也是無可置疑的。

“明年年初,他需要和新任的知府交接。”韓鏡翻看著手裡的奏章,“娘,要不要再建一座太學?”

“現在不需要。”秦鹿否定了這一想法,“兩座太學已經足夠了,再加上鎮撫學院,總計能容納十五萬人,朝堂的公職會逐漸飽和,他們自會尋找新的出路,而且能考入太學的資質都不算差,若是再開一所,先不說生源夠不夠,說到底也是一種浪費。再過個十年八年的再說,等現在的這些孩子長大一些。”

雖說這幾年人口的確增加不少,放眼天下,那些新出生的女娃娃能入學讀書的還是太少,比例大概只有不到兩成。

更多的人留下女娃娃,純粹就是為了那兩畝地。

雖說朝廷對於孩子的義務教育是強制性的,若孩子自己本身“不願意”去學堂,官府對這些孩子的爹孃也沒辦法。

今年朝廷倒是找了二十多個女子,按照她們自身的能力,安置在各個衙門。

日後能否出頭,就看她們的本事了。

機會,秦鹿給了,她總不能在旁邊手把手教吧。

又不是剛學走路的孩子。

“鎮撫司那邊,新的官衣準備的如何了?”這點秦鹿催了催。

之前鎮撫司穿的還是前朝的那身官衣,形制真的不好看,而且那些官衣通常不會具體的測量三圍,也是因為前朝的衙役都是些地痞流氓,弄到衙門就是震懾敵方百姓的。

所以他們的官衣都是從官府的庫房裡找的,只能能穿就行,瘦點沒辦法,肥點的不妨礙。

可秦鹿看不慣吶,之前是因為布匹的數量不多,而且沒有高效率的織布機,天下鎮撫司那麼多,所需要的布料不是個小數目。

也是原材料不足,需要的布料極少。

現在問題解決了,她當然得準備起來。

鎮撫司眾人穿的都是秦鹿親自描繪的明制飛魚服。

當然,這衣裳的製作比較繁瑣,她做了相應的精簡,款式基本保持不變。

圖紙也送抵各州府,由他們負責自己製作發放。

“長安城的差不多了,預計年底就能穿上,其他州府相對要慢一些。”

此時由胡言盯著。

“夏天的也要準備妥當,那個就簡單了。”

韓鏡說了一句。

秦鹿看著一份奏章,“船廠那邊還沒動靜?”

兩人知道秦鹿盯得緊,不過有些事也不能催的太急。

“大概還得等兩年,娘你設計的圖紙太超前,現有的匠人都在努力的琢磨呢。不過今年又一批新的結業生趕到了那邊,進度應該會加快許多。”

秦鹿瞪了兒子一眼,怪她咯。

她手持教條,指著旁邊的大秦疆域圖,以及周邊的大陸,在其中兩個點上敲了敲。

“這兩個地方,給我第一時間拿下。”

胡言微微一愣,“太后娘娘的意思是……”

“不,先拿下這個地方。”她在其中一個地域敲了敲,“拿下就是拿下,你要把人家全殺了?”

另外一處需要繞過半個大秦海域,路途遙遠,還是從南境出發比較快速。

“當然,如果負隅頑抗,那就殺掉吧。”秦鹿此言很是冷血,不過韓鏡和胡言卻沒任何情緒浮動。

傅奪全程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聽著。

和秦鹿在一起久了,知道她雖然性子不羈,卻並不弒殺。

單獨提出這兩處,必然有她自己的原因。

“娘是覺得這兩處日後將成為我大秦的禍患?”韓鏡皺眉看著地圖,想著若是孃的答案是肯定的,他會派大軍前去剿滅。

秦鹿斂眉,“將來的事誰知道,現在做的每一個決定,都會將未來引向不同的方向,此地風景不錯,可以作為大秦的後花園。而且你之前不是告訴我,要稱霸世界嘛。”

“是的!”韓鏡的確是這麼想的,不過他還年輕,可以慢慢籌備,主要是現在大秦人口不多,須得休養生息,十年後再開疆拓土也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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