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鈔工坊就建在內城,和總鎮撫司一街相隔。

工坊的建面寬敞,入內需要經過三道關卡,層層把關。

秦鹿和傅奪過來後,這邊的匠人們忙碌的熱火朝天。

看到她,很多人都熱情的打招呼。

他們知道當今太后娘娘性情隨和,不想前朝那些貴人般,看不起他們。

莫敬山走上前來,“太后娘娘來了。”

“工期還有多久?”秦鹿隨他走入工坊,裡邊的建築都是按照秦鹿預先的設計圖建造的。

“大概還需要四個月左右,這邊的人手相對要少一些,內城的各大衙門也都在趕工,人員調配比較均衡。”不僅僅是紙鈔工坊,內城的所有衙門也在建設當中,六部衙門佔地面積很大,平均每個衙門有至少三十棟建築,這可不是一個小工程。

若非長安城匯聚了天下數百萬的匠人和民夫,制定是做不到這般快速的。

既然如此,沒有個十幾年的功夫,長安城也建不成。

當然,內城都是莫敬山監管著,外城只需要劃撥土地,讓居民自己建設。

據統計,外城已經有近五千戶搬了過來,他們購買了土地正在蓋房子。

這些都是天下各處的富戶,趁著現在人還小,跑來挑選自己喜歡的地段。

**

又是一年春暖花開,崔怡穿著寬鬆的衣裙來尋秦鹿坐坐。

“娘!”婆媳相處的時間久了,崔怡知道自己的婆婆是真的肯放手讓他們過自己的小日子,如此婆媳關係自然很是親近。

秦鹿招呼人坐下,看著她略微隆起的小腹,“走著來的?”

“本身也不算遠,走走也好。”崔怡捏起一塊點心送到口中,“娘今日不出宮?”

“月事來了,懶得動。”秦鹿歪倒在貴妃榻上,旁邊傅奪正在作畫,“現在好些了?”

因為是頭一胎,崔怡的孕吐比較厲害,現在還不到五個月,仍舊經常作嘔,人都跟著瘦了一圈。

當然她的身體還是很健康的,孩子也沒問題。

眼瞅著自己四十歲的年紀就要做奶奶了,秦鹿還有些緩不過神來。

這未免也太快了些。

“娘,我母親聽說我有孕,想過來看看我。”崔怡道。

秦鹿當然不會拒絕,“如此也好,讓你娘來陪你住些日子,省的你惦記著。”

瞧著兒媳婦那溫婉的樣子,秦鹿怎麼看怎麼滿意,“京都的宅子快建成了?”

“大約今年年底才能建成,明年開春就能住到這邊來了。”提及這個,崔怡表情更加愉悅,“前兩日和陛下出宮,看到外城的宅子越來越多了,希望長安城能早些熱鬧起來。”

“快了。”秦鹿也希望如此,到時候她就能經常出宮玩了。

雖說皇宮精緻繁多且猶如仙境,可看得多了難免枯燥,還是人間喧囂的煙火氣更讓人流連忘返。

“能吃香椿嗎?”秦鹿問道。

崔怡沉思片刻,笑道:“還不知道呢,如今可是香椿最好吃的時節,娘中午這邊要做嗎?”

“膳房那邊買了一些,好些年沒吃了,今兒嚐嚐。能吃的話就讓膳房送來,不能吃就放到晚上,省的你聞了孕吐。”

崔怡掩唇笑的眉目彎彎,婆婆能將她放在心上,這種感覺真的讓人幸福,“總不能掃了孃的興致,飯前吃幾顆酸梅子壓一壓,還是可以的。”

秦鹿點頭,“你胃口不佳,讓膳房做一份上湯小白菜,清淡解膩還爽口。”

“謝謝娘。”她孕期的確吃不了油膩的東西,但是辣的卻很喜歡,“再來一份麻辣鮮蝦。”

孫嬤嬤笑眯眯的去膳房點菜了。

如蝦子這類比較難得的海味,他們很難吃到,但是如豬牛羊這些肉類,還是經常吃的。

現在各州府都有養殖戶,甚至有的村子乾脆建立了養殖場,雞鴨鵝豬牛羊等。

相對的,雞鴨鵝豬兔子等這些養殖場比較多,牛馬羊則都是在塞北,那裡水草豐美,最適合牛羊生長。

到了如今,肉類似乎不再罕見了。

還有食用油,大豆和花生以及油菜遍佈大江南北,很多的老百姓不需要為了一滴油垂涎許久,自家的產出足以做到自給自足,甚至還能賣掉後換取銀錢。

崔二夫人是兩日後抵達的,自從崔怡出嫁,母子倆就沒見過。

女子出嫁,在很多人的心裡,就已經是男方家的人了,有些甚至一輩子都見不到,這也不奇怪。

原本崔二夫人就沒想著能見到女兒,只是寫信過來常識性的問了問,得到回信後被告知可以,她隨即收拾了一些霸州的特產,裝了整整一車,馬不停蹄的趕了過來。

母女倆先去拜見了秦鹿,因韓鏡政務繁忙,兩人回到蘭池宮說體己話。

“那名男子,是太后娘娘的夫君?”二夫人看著女兒微微起伏的小腹,想的有些多。

當然,她只是在心裡琢磨,萬萬不敢說出口的。

“母后和傅公子並未成婚,不過兩人也算琴瑟和鳴,相處了大半年,感情很不錯。”崔怡從來沒有把傅奪視為威脅,甚至連想法都沒有過。

一個能憑藉白衣打下偌大江山,並且將天下治理的物阜民豐的帝王,怎麼可能想不到這點。

既然他都沒開口反對,自己這個做兒媳婦的,連想都不用想。

二夫人張張嘴,到底是沒有再問其他。

原本女兒在信中就說起過,帝后感情極好,從來沒有紅過臉。

她一來就給女兒灌輸一些沒影兒的危機意識,怎麼想都覺得可恥。

太后娘娘既然開口答應讓自己來陪陪女兒,已經表明了自己的態度,放到前朝,怎麼可能讓外戚來宮中常住,三兩日還好說,時間久了必定要落下話柄。

崔怡的確是她的女兒,可現在更重要的身份,是大秦皇后,其次才能談論母女感情。

若自己多嘴,惹得陛下和太后娘娘不喜,說不定會害了自己的女兒。

這種得不償失的事情,崔二夫人做不出來。

她是個有腦子的人。

“懷孕後膳食方面可有忌口的?”

“能吃的不算多,可能是頭胎的關係,孕吐比較厲害,倒是喜歡吃辣,不過母后說盡量少吃,免得影響身體,最後遭罪的還是我自己。”

“要多聽太后娘娘的,我聽說太后娘娘醫術超凡,切莫自作主張。”二夫人關切道。

“是,娘放心吧,女兒可是很乖的。”崔怡在二夫人面前還是頗有些小女兒心態,“母后待我極好,而且後宮只有我一個女子,陛下也說日後不會選妃。”

“真的?”二夫人還是不敢相信,畢竟男子哪裡有不好色的。

“嗯!”崔怡幸福的樣子欺騙不了人。

二夫人看著女兒,她的眼神裡有光,而世間能有這般美滿的姻緣,太過少見。

尋常人家因為家境,自然不可能納妾。

稍微有點底子的商戶,免不了納一兩房妾室,即便家裡妻子管的嚴了些,在外尋花問柳也是普遍。

更不要提官門甚至是王侯將相。

即便是她的丈夫,房中也有兩個姨娘。

還是她進門前就有的,最初是通房,後她過門提了姨娘。

有點地位的人家,在兒子到了年紀後,都會有母親做主,給兒子送通房,有一個的也有兩個的,遇到一些個混不吝的有可能四五個甚至更多。

通房在府內沒有地位,賣身契攥在主母手中,哪怕是上了主子的床,仍舊是丫鬟身份。

只有等主母進門後,看主母的良心了。

哪怕兩個姨娘安分守己,二夫人心裡依舊不待見他們。

然而等兒子年紀到了,她卻重複了婆婆的老路子。

值得一提的是,通房的作用絕非是為了給兒子開葷,還要檢查一下兒子是否有傳宗接代的能力,若是身子有問題,還可以重新做打算。

她不希望女兒出嫁後受苦,卻仍舊給兒子塞了通房。

但是二夫人絕非是個心理陰暗的人,只是固有的封建思維,讓她很難改變觀念。

二夫人入宮,韓鏡獨自歇在蘭池宮主殿,讓崔怡和二夫人歇在了另外一座玉香殿內。

本身因為崔怡有孕,兩人已經停了房事。

她們母女近半年未見,晚上可以聊聊天兒。

他只需要每日過來陪妻子一會兒,不至於讓妻子覺得被冷落就可以。

畢竟自己若出現在崔二夫人面前,只會讓她不自在。

**

桂雲縣,如今已經是肅州府頂頂富庶的縣城了。

又是一個月初,王縣令正在衙門辦公,師爺敲門入內。

“大人,您快看。”

王縣令擱下書函,抬頭看著對方,“何事這般高興?”

“之前朝廷頒佈詔令,自七月開始全部用紙幣作為例銀,我給您送來了。”師爺笑的兩撇小鬍鬚都顫抖個不停。

王縣令頓時也好奇了,他伸出手道:“給我看看。”

等師爺將封紅遞上來,王縣令顛了顛,根本就沒有分量。

開啟後,裡面是八張紙鈔,紙鈔上寫著1000的字樣,代表著一張紙幣為一兩銀子,合計一千個銅板。

相比較前朝的例銀,他是正七品官銜,每月只有不到四兩銀子,當然還有祿米。

現如今天下糧食連年豐收,尤其是桂雲縣更是不愁糧食吃,總的來說薪水是下降了。

再加上大秦官員沒有額外的收入,八兩銀子對於一個七品官真的不夠花,這是養著奴僕的情況下。

如今大秦廢除了奴籍,再加上朝廷給百姓分田地,好些個大戶人家的奴僕都紛紛離去,各自找地方落戶種地去了。

王縣令之前府上有四五十個奴僕,如今只剩下不到十個,這還是之前的底蘊加持,否則家裡連奴僕都用不起。

例銀不多,可按照現在的物價,若是不用奴僕的家,足夠家裡花用了。

長子王鴻在縣裡的鋪子當差,作為掌櫃,例銀也增加了,並且已經成親生子。

幼子是個混不吝,現在還整日遊手好閒,不愛讀書也不愛找份差事做,王縣令別提多頭疼了。

“你是四兩例銀吧,夠花嗎?”王縣令問他。

師爺笑眯眯的點頭,“夠花了,我家中沒有奴僕,而且日後不在衙門當差,每月仍舊能拿到四兩銀子的養老銀,很不錯了。”

現在的銀子不如以前好拿,可師爺仍舊覺得心滿意足,無他,他的兒子在讀書一道很有天分,也正因如此,師爺才遏制了心底的貪念,就怕自己這邊犯了錯,連累到兒子。

之前他算過了,大秦元年科舉入仕的三千人,其中折掉近三成。

都是一朝得勢後,按捺不住心底的貪念被拿下的。

還有些自覺做了官,開始囂張起來,將前朝遺留下來的一些做派,用到了百姓和自家奴僕的身上,事情捅出來後遭了殃。

所以說,人不能太囂張,否則必定要倒黴。

尤其是在大秦做官,如果百姓對你不滿意,朝廷真能把你給擼掉。

“衙門其他人都拿到了?”王縣令看著眼前的紙鈔,別提多新奇了。

紙鈔上面印著當今陛下的頭像,而且有關紙鈔的規章制度也傳達下來,任何人不得刻意損毀紙幣。

“都拿到了,若不是隨著陛下的詔令一起下達,眾僚屬恐怕還不敢用呢。”師爺按了按袖子,他覺得很好。

紙幣比起銀子銅錢來說,太輕便了。

“陛下還真不怕有人造假。”王縣令感慨道。

師爺笑眯眯的回道:“不怕,大人請看,這裡面有一個很細很薄的長條……”他指了指其中一個位置,“聽說是太后娘娘弄出來的,裡面有種很特殊的材料,這種材料只能用在紙鈔上,而且紙鈔是不怕水的。”

“這是紙,不怕水?”王縣令愣住,“你取一門水來,我試試。”

師爺出去,不多會兒端來一個木盆,裡面放著一些清水。

王縣令將紙鈔放入水中,等了幾個呼吸後取出來,果然沒有散開,更沒有模糊。

用帕子輕輕擦拭,沒有任何變化。

“果然神奇。”

他所知道的紙張,只有油紙是不怕水的,但是油紙是因為浸染過麻油的關係。

可紙幣他看了好一會兒,手掌並沒有任何的油花,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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