孰料,他的話音方落,容成懸鏡已經率先起身,走過去將那個老嫗扶起身來,然後幫忙收拾攤子。

老嫗連聲謝過容成懸鏡。

容成懸鏡轉身找白夢離伸手要銀子,白夢離二話不說,便從懷裡摸出一個錢袋遞給他。

容成懸鏡拿到錢袋,便要給那位老嫗,然而那老嫗說什麼也不肯收下,就差沒給容成懸鏡跪下,求他收回。

一旁另一個炸油條的攤主見著,好心的對容成懸鏡說道:“這位公子,你們是外鄉來的吧?”

容成懸鏡奇怪地看著攤主,點了點頭,“怎麼?”

好心的攤主說道:“你給她錢沒用,要是讓她那個不孝孫子知道,不用等明日,今天晚上錢就又被搶走了。”

也正是這位攤主開了頭,其他攤主才敢接話。

“不是我們涼薄,不幫她。是她那孫子太厲害了!今日我們要是誰幫了她,明日她那孫子就要帶人來將我們的攤子一起都砸了。”

“是呀是呀。她那孫子整日混跡賭場,處的都是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我們這些平民百姓,都是靠做小本生意存活,哪能惹得起呀。”

“他家裡的錢呀,都叫她那不孝的孫子賭沒了。她如今只能靠煮些豆花,勉強賺些餬口的錢,但是,也遭不住她那賭徒孫子三天兩頭的過來搶。”

“……”

碼頭本就人多熱鬧,原本不敢說話的眾人,一個接一個七嘴八舌的說叨開來。

這位做豆花的老嫗隨夫家姓譚,原來方才那個搶錢的潑皮無賴,不是別人,正是這老嫗的親孫子,叫譚波。

正如街坊鄰里說的那樣,譚婆婆被說的著實有些難堪,忍著腿疼低頭開始收拾攤子,然後推著攤車一瘸一拐地慢慢離開碼頭市集。

容成懸鏡捏著手中的錢袋,望著她蒼老而淒涼的背影,便也沒再強求。

世間凡事,皆有因果,凡所有果,皆有因可循。

林淳未倏地站起身。

林知未嚼著餛飩,咂巴著味道,說:“怎麼?忍不住就想去將那個小子打一頓麼?”

林淳未氣道:“怎麼的也要將那個臭小子揪回來,按在他祖母的面前狠狠打一頓。”

林知未道:“打一頓有用麼?”

林淳未道:“不打,就任憑那小子這樣欺負自已年邁的祖母?”

林知未雲淡風輕地道:“打一頓顯然沒用啊,得打兩頓,兩頓沒用,就打三頓,三頓沒用,就打到他認錯服為止。”

面對林知未的異常反應,林淳未和白夢離驚掉了下巴。

除了上回在避雷鎮捉黑妖之外,這還是她第一次主動路見不平,想要拔刀相助。

白夢離連忙用手蓋在她的額上,驚道:“未未,你這是受啥大刺激了?也沒發燒啊。”

林知未贊成教訓譚波,只有容成懸鏡一人覺得一點兒也不意外。

因為,這才是真正的林知未,那個整天將“凡事皆有因果”掛在嘴邊的她,從來就不是真正的她,她可能都沒有意識到自已有顆熱心。

林知未彈開白夢離的手,道:“怎麼?路見不平,就任由它不平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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