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同樣是活了四五千歲的年紀,她卻已經擁有了近九千年的修為。
即便他在林知未每天嚴厲的鞭策下,吸取日月精華,勉強也只能達到五千年的修為。
他若是人間的學渣,那林知未便是人間的學神。
上五百年間,林知未遇到了小蛇妖白夢離之後,便開始替白夢離收拾那些欺負她的小妖,久而久之,降魔伏妖也變成了林知未的修行之道。
短短的幾百年間,她的肉翼長得更大更寬更漂亮了。
只用了短短五千年時間,林知未便讓自已的修為達到近九千年,成為超越整個赤狐一族,法力最高強的神狐。
這放眼整個狐界,都是很炸裂的。
幾千年來,林知未一直在乏味枯燥的修行中度過,沒有什麼特別的喜好,平日裡也看不出她的情緒波瀾,只有在逼迫他學習的時候,她就像是個人間的潑婦一樣。
近日,她不僅對廚藝有了興趣,還開始養一隻山雞做寵物。
林淳未能夠感受到她心中有種莫名的孤寂,她好像很不快樂。
以她的修行能力,只要選定歷劫,一但渡劫成功,她便會成為上神。
然而自從上一次肉翼增長過後,她好像變得越來越不快樂,就連她最喜歡最痴迷的修行,也開始慢慢放緩了速度。
林淳未想不明白,她為何會突然放慢修行的速度?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而且即便問了,也得不到答案。
還有,他第二個問題想不明白的,就是林知未為什麼一定要他考狀元?
一隻狐狸為何要像個凡人一樣,熱衷於考狀元?
吃吃喝喝,快活一生不就好了?
再說了,那狀元是隨便一個人就能考上的麼?那是文曲星下凡!
結果,在他發出質疑後,林知未拿著個棒槌敲他的腦袋:“只要你考到榜首,打敗狀元,那你就是文曲星!”
哇!果然學渣和學神之間,是隔了一條連神魔都難以跨越的銀河!
林淳未想想:算了,為了這個死丫頭,他就認認真真去考功名吧。
只要能讓她快樂一些,以他的顏值,就算考不上狀元,混個榜眼應該是沒什麼問題的吧。
***
這日,林知未起了個早,決定去菜市買幾條魚回來練練手。
也不知是怕她的新寵山雞吃飽了跑了,還是怎麼的,林知未強行將容成懸鏡抱在懷裡,帶著他一起去逛菜市。
容成懸鏡是十分抗拒的,但是被打回原形的他,所有反抗都是徒勞,一切都是力不從心。
到了菜市,林知未卻見李昌瑞沒精打采的坐在凳子上,平日裡捧在手裡的書也不見了,客人問他雞價,他也不理睬,就像是丟了魂似的。
林知未好奇,便將手裡的山雞伸出去,在李昌瑞眼前晃了晃:“你這是怎麼了?三魂丟了七魄似的?”
李昌瑞被眼前全身長著金黃色絨毛,尖嘴的禽類,嚇了一大跳,頓時回過神來。
“你剛才說什麼?要買哪隻雞?”
林知未說:“我今日買魚不買雞,就問你怎麼了?三魂丟了七魄似的。”
李昌瑞頓了頓,回道:“芸娘不見了……”
林知未鎖了鎖眉心:“好好的一個大活人,怎麼會不見了呢?”
李昌瑞說:“她已經好幾天沒有來菜市買菜了?從那天你撞了她之後。”
林知未蹙了蹙眉,說:“她不來菜市買菜,興許有別的事。”
李昌瑞連忙結巴地解釋說:“我、我、我不是怪你的意思。我是聽說那天晚上,她又被周顯貴打了,大約是因為白日裡我攙扶她的事……”
容成懸鏡聽著兩人的對話,不禁在心裡冷嗤:這雞販年紀輕輕,相貌端正,明明可以娶房媳婦,卻一心惦念著別人的老婆,是心有貪嗔痴,早晚得遇災禍。
林知未抿了抿唇,淡淡地說道:“好好讀你的書吧。”
李昌瑞頓時紅了紅臉。
這時,一個輕柔溫婉的聲音傳來:“老闆,我要四對雞翅。”
林知未側眸,芸娘一副粉面桃花的嬌羞模樣立在面前,比之前撞見她時,她不但精神好了些許,就連舉手投足之間,都多了一絲柔情嫵媚。
李昌瑞先是一怔,當看到芸娘完好的站在自已面前,立即高興地拿了五對雞翅給她。
什麼味?這麼腥?
林知未仔細聞了又聞,空氣裡一股子埋藏在河底陳年淤泥的土腥味撲面而來,燻得人作嘔想掩鼻。
她轉身,下意識看向對面魚販子的攤子。
那兩隻木盆裡,裝了好些新鮮的鯽魚、草魚和河蝦,活蹦亂跳,還有一旁堆得像個小山似的死了的小魚苗,時不時嗡嗡嗡的繞著好些蒼蠅。
但是,這些魚蝦的腥味每日如此,與方才聞到的味道完全不同。
芸娘低垂著眼眉,不敢正眼看李昌瑞,如同一個嬌羞的小娘子遇見自已的情郎,不敢抬眼相視。
她很快付了銅錢,提了雞翅便離開。
林知未下意識皺了皺眉,看著芸娘嫋嫋離去的身影。
不對,方才那股子難聞的土腥味是從芸孃的身上傳來。
她這是沾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李昌瑞望著芸孃的背影,痴痴念念,好久回不過神。
芸娘沒事就好,他安心了。
容成懸鏡也聞到了那股子濃重的腥臭味,伸長了脖子看向芸娘消失的方向。
如此濃重的腥臭味,妖氣十分重,這個叫芸孃的小娘子怕不是沾上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林知未感受到她的新寵小山雞有動靜,低頭一看,果然看見它直盯著芸娘離雲的方向看,於是忍不住問道:“你是不是也聞到了什麼不對的味道?”
容成懸鏡不由地一驚,鳥頭下意識轉動,然後點了點。
為何這凡人女子也能感受到妖氣?甚至還能看透他的想法,還是說她會讀心術?
李昌瑞收回視線,喜滋滋地問林知未要買哪隻雞。
林知未擺了擺手,說:“我今日不買雞,買魚。”
李昌瑞微訝。
林知未卻追問他:“你有幾日沒見芸娘來菜市買菜?”
李昌瑞想了想,回道:“差不多有七日。”
“你確定你沒記錯時日?”
“當然不、不會……”李昌瑞先是斬釘截鐵,但是說了兩個字便有些羞愧,開始結巴。
他這樣明目張膽地說出自已對別人家娘子的關注,是有些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