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不觸及鳥覺的傷心處，兩人快速地交換了一下眼神，異口同聲答道：“沒什麼，沒什麼……”
“好吧，故作神秘。”
坐了好一會兒，三人飢腸轆轆。鳥覺起身打算去河岸邊，徒手撈些小魚小蝦。思凡捲起褲腿，剛想跟著鳥覺一起跳進河水。可說時慢 那時快，就被老頭一手一個，一把拉住了兩人。
兩人緊皺眉頭，相視一望，做好了被這個奇怪老頭訓斥的準備。
這次老頭沒有咆哮怒罵，反而語氣平和地說了一句：“河裡——危險。”
“你不渡我們過河就算了。我們撈魚捕蝦，你可管不著！”鳥覺有些憤懣。
“我這兒有些吃的！”老頭從身後掏出了一個布包。他開啟布包，裡面裝著五六塊圓圓的白花花的大酥餅。他取出三塊餅分給了他們。
“大餅，是大餅！好些日子都沒有正經吃過一頓了。”鳥覺瞬間怒氣全消，拿著大餅就大口大口地啃了起來。
李術看著眼前這老頭，心想：“這人前一秒還橫眉怒目，下一秒就變得慈眉善目，可真是個怪人！”
“大爺，謝謝你的大餅啊！你可真是個好人。”思凡笑了笑。
老頭仰起了頭，冷笑了一聲：“好人？我可不是什麼好人。”
三人紛紛放下手中大餅，看向了老頭。老頭突然哈哈大笑：“放心，這餅沒毒！”
老頭取下葫蘆悶了一口後，毫無預兆地講起了一段故事：“我的名字叫水伏生，從小到大一直生活在這條村。我年輕的時候，是靠擺渡為生。以前，這河非常繁盛，那時候的岸邊，都擠滿了竹筏和船隻。每天都來來去去的人群和往往返返的船隻，好生熱鬧。
可不知為何，大約在30年前開始，這條河就開始變得不平靜。
往來的船隻和竹筏，每次渡河十有八九都會發生翻船事件。至此之後，每天都有人為了過河而落水，他們不是溺亡就是失蹤。能有幸被救上岸的人，屈指可數。
自此之後，河面總是時不時，漂浮上來好幾具腫脹的厲害，發臭得令人嘔吐的屍體。
逐漸地，過河的人越來越少，擺渡的人也越來越少。
因為大家都清楚，即使多僥倖，任那水性再好，他們也不想賠上身家性命，去跟暗湧的河流較勁。”
“水翁，既然這河流如此兇險，為何您還在岸邊停著這艘船呢？”疑惑不解的思凡，忍不住打斷了水伏生的話。
“難不成你在這兒，做獨門生意啊？”鳥覺嬉笑道。
水伏生神色凝重，對著葫蘆又悶了一口：“我這船可不是用來擺渡的，而是用來守護的……”
“守護？守護什麼？”
“那些無主孤魂。”水伏生怪異地笑了笑。
“什麼呀？怪嚇人的！”
“撈屍，你懂吧？撈浮屍！”
“嘔哇……嘔哇……嘔哇……”陣陣的嘔吐聲此起彼伏。
李術笑道：“你們沒事吧。多大點事兒啊！”
“不如，我們還是回去吧。這船…… ”思凡緩了一口氣。
“來都來了，這有什麼好害怕的！老頭，只要你肯渡我們過河，我們任你差遣。”鳥覺擦了擦嘴角的殘漬。
“若是你們肯留下來幫忙，那渡河的事，自然是沒問題。我也好久沒見，像你們這等不怕死之人。”
隨即，水伏生便領著三人，來到了一處山洞。
山洞的入口被雜亂的野草覆蓋著，水伏生小心翼翼地將它們撥開，讓大家透過。
進到洞內，左右兩側的牆體上，有許多開鑿著整齊而方正的壁龕。每個壁龕上面，都擺放著三根鮮紅色的燃燒著的蠟燭。
搖曳的燭光鋪成的路，一眼看不到盡頭。一馬當先的水伏生走在最前面，三人緊隨其後。
“嘶嘶，嘶嘶……”洞裡傳來一陣陣蠟燭不斷燃燒的聲音。
沒有人開口說話，大家似乎把心跳都提到了嗓子眼，氣氛變得詭異難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