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顧嘉兒又把小手平攤,伸到路滿的面前。

“幹什麼?又缺紙巾了?”

路滿,“你剛去了趟洗手間吧?現在你都這麼頻繁了?”

“你胡說什麼呀!”

顧嘉兒羞赧,小粉拳雨點噠噠地落到路滿肩頭。

“我剛剛是去水池前面,擦了擦包包上蹭到的油汙,現在才是去洗手間!”

顧嘉兒從路滿手裡接過紙巾,氣呼呼地去了二樓角落的衛生間。

“哼.”

顧苓依扁扁嘴,看了看路滿,語氣怪怪地說道:“今天早上出門,嘉兒她下意識已經把一包紙巾,隨手塞進包包裡了,可臨出門前,她又特意拿了出來.”

顧苓依到現在才明白自家雙胞胎妹妹的小心機,原來是為了故意找路滿要!“那下次你把你身上帶的,強行塞她一包.”

路滿心說這小姨子的想法和習慣不可取啊,要糾正過來。

“別讓她找到藉口.”

“我——”顧苓依張了張嘴唇,忽然有些不好意思。

“暑假裡,在燕京、濰城、滬市,反正是在外面啦,和你一起出門,我也都習慣了……不帶紙巾了……”顧苓依覺得這事兒不能怪她自己,之前天氣那麼酷熱,本來連衣裙和短褲的口袋就比較淺,她和妹妹的包包也嫌在身上礙事,都扔給了路滿,時間一長,她們都懶得自己準備這些小物品了,反正只要需要用到時,路滿身上好像是綁滿了紙巾包一樣……總是很及時地遞過來。

“哦——”路滿笑容揶揄。

顧苓依轉過身子去,不想看這傢伙得意的樣子。

包間裡的空調有上年頭了,老舊的擺葉被向上撥,冷氣往天花板上吹,屋裡的溫度遲遲不怎麼降下來。

顧苓依的鼻間沁了一些汗,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想用手指揩去,但礙於路滿在這,顧苓依瞥了瞥他。

“喏.”

路滿變魔術一樣,摸出一包溼巾,遞給顧苓依:“好像我就是你的哆啦a夢.”

“謝謝…咦?”

顧苓依拆開包裝,看向路滿:“哥哥,你不是和嘉兒說,沒有溼巾了?”

“對妹妹來說是沒了,對姐姐來說,那是應有盡有.”

“呸!”

顧苓依給他一個白眼,“就知道欺負我們姐妹兩個.”

“有我這樣欺負你的?你自己也說了,從暑假裡開始,我就給你拎包,替你裝著備著東西,這也叫欺負?”

顧苓依不和他耍嘴皮,端起茶杯小口抿起來。

外面傳來顧嘉兒的聲音:“哥哥,馮阿姨和媽媽快來了,她們打電話,剛出北門。

我讓服務員現在就給我們這桌上菜?”

“好.”

顧嘉兒的腳步聲遠後,過了半分鐘她又鑽回來,眼睛眨巴眨巴的,對路滿嬌聲:“哥哥,再給我一個小皮筋吧?”

“你是拿皮筋下飯吃麼?”

路滿一眼瞥過顧嘉兒的左手手腕:“這上面不是綁著一個麼?”

“才幾毛錢一個,哥哥你怎麼這麼小氣!”

“這個還是我三個月前找你要的.”

顧嘉兒擺了擺皓白素淨的手腕,她也沒有想到,平時她絕對不會看上眼的普通小皮筋頭繩,居然會被她當作護身手鍊一樣天天戴著,不捨得摘下。

“待會兒馮阿姨的學生們,不好分辨我和苓依,我綁個其他的髮型,和苓依區別一下.”

路滿一邊遞過去一個頭繩,一邊說:“你也知道你們姐妹兩個不好分清……”“你不一樣!”

“你不一樣!”

顧苓依和顧嘉兒同時啟唇,表情忿忿。

“別人可以分不清,唯獨哥哥不能.”

顧嘉兒轉向姐姐苓依:“對不對,苓依?”

“嗯!”

顧苓依附和著妹妹,呼呼點頭。

顧嘉兒笑了一笑,手擺弄起自己的長髮,梳攏出兩股,分別用小皮筋扎住,把兩個紮起的鬆散辮子搭在肩前。

“還可以吧?哥哥?”

路滿瞅瞅這位小姨子同學的全新發型,及肩雙垂的溫柔淑女辮,皮筋比雙馬尾扎得更靠下,相較於雙馬尾的減齡稚氣,這樣子多了一絲柔雅的韻味。

路滿心裡有點遺憾:“可惜不是苓依換了這種髮型.”

雖然顧嘉兒和她姐姐的容貌外觀相差特別小,看到她也等於看到了顧苓依同款梳裝扎辮的模樣,但總歸還是想看自家未來老婆。

聞藝和馮文秋帶著幾個學生陸續到來,凌芝也好不容易排隊輪到她登記完畢,吃著午餐,馮文秋向顧家雙胞胎簡單介紹了下飯桌前的學生們,然後就把精力集中到了路滿身上,對著他噓寒問暖,打聽他現在的校內創業專案進展,聊起暑假期間的種種見聞。

“怎麼感覺?”

凌芝偏偏頭,和身側的顧嘉兒咬咬耳朵,“馮教授,更像是你們媽媽?給我一種詳細過問女婿的錯覺……”“凌芝,沒有的事,你不要瞎講啦.”

顧嘉兒嘴上否認著,但她眉眼都笑得彎彎。

凌芝撇嘴,這個小閨蜜都懶得掩飾,她的表情已經暴露了內心心情的興高采烈。

她看出來了,顧嘉兒巴不得她多“瞎講”幾句呢。

慢條斯理結束中午聚餐,馮文秋也從路滿的口中得知他近月以來的經歷,知道了他相當折騰和閒不住的事蹟,居然在濱海師大校內的創業之外,又去首都的大學圈子裡搞起了桌遊,並且現在看來勢頭驚人。

下午的時間,馮文秋提出和聞藝母女體驗下海邊的溫泉館。

這屬於路滿特別想陪但陪不了的專案了,他便和這群兩代人的娘子軍分開行動。

路滿順道去瞅瞅證件照專案,暫時沉寂了大半暑假的團隊,又將由於大量新生開學湧入的需求而恢復日進斗金。

……傍晚,溫泉屋的套間中。

馮文秋和聞藝泡在湯池,隔壁毛玻璃透著三個年輕女孩子打鬧的身影,雙胞胎姐妹和凌芝嬉鬧著水花,揚起脆生的笑聲連串。

“轉眼間,你的寶貝女兒們也上大學咯.”

馮文秋摸摸聞藝:“你平時坐辦公室,還有時間鍛鍊麼?身材管理得這麼好.”

“沒有,我不像你一樣愛出門跑步,我運動量很少的,就是吃得也少,可能是得益於這個吧?”

“我覺得是其他運動的功勞.”

馮文秋笑著打量聞藝隱在水中的曲線:“辛苦你家顧彥同志了,沒少累壞他吧?”

“小馮?”

聞藝眯眯眼睛:“別逼我掐你啊.”

馮文秋下意識把手擋在胸前。

“真好,好像回到了我們上大學的時候.”

馮文秋聽著雙胞胎的笑鬧聲,好像她們的青春再度輪迴,她憶著感慨:“我們上大學那陣,三十人一個公共大淋浴間,我們兩個跑去酒店開房,就是為了用酒店的浴室洗洗澡,然後蓋一床被子,說一晚上悄悄話.”

“有沒有感覺,我們老了?”

聞藝笑笑。

“女兒們都這麼大了,能不老麼?”

馮文秋意有所指:“聞藝啊,你這幾年,要多適應人生的新階段,還有新身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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