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晨這段時間抽空回山報了一次平安，也遇到了林風夜和秦聞雪兩人。
林風夜還是給人一種銳利的感覺，被林風夜盯著看，蘇晨總是能感覺到一絲絲的危險味道，這不是林風夜對蘇晨有敵意，而是林風夜一直散發著一種生人勿近的氣場。看來在劍意上林風夜又精進了不少。
經過長時間的獨處，說話方面自然是生疏了許多，蘇晨和林風夜並沒有多少交談便又匆匆分別了。
秦聞雪整個人給蘇晨的感覺是變化很少，前提是忽略掉肩旁上的那條黑蛇，兩個月不見小黑蛇體形大了不少，黑鱗寒亮，蘇晨感覺到了黑蛇體內已經存在妖力了。不愧是黑水玄蛇捨棄一切都要保全的子嗣，幾個月大就已經頗具王者風範了。
小黑蛇已經不嗜睡了，也不會像以前那般遇到陌生人就充滿著敵意，就是還有一種高冷範。畢竟是與秦聞雪心意相同的妖獸，調教得不錯。
蘇晨是最後回山的，他一人去見了王青山。
王青山竹屋所在的山峰頂上已經白了頭。附近只有這一座山的山頂被雪覆蓋。
“這是師兄的劍意共鳴產生的雪。”蘇晨有一種再見白頂山的錯覺。“看來師兄的實力開始恢復了。”
蘇晨心中卻沒有半分開心，若是這麼簡單就能恢復了實力，之前師兄怎麼會在山上枯坐這麼長時間。
蘇晨直接前往山頂，進入雪域範圍後，雪就開始停了。蘇晨見到了山頂上的王青山。
“師兄。”
“你來了。”王青山站起身來，所有的風雪均化為白色寒氣回到了王青山的身體之中。
整個山峰上再無一絲寒氣。
“師兄的傷勢已經恢復了嗎？”蘇晨好奇問道。
王青山輕輕一笑，搖了搖頭，回答說道：“沒有。”
“那這雪？”
“這本就是我身體之中的力量，之前一直被壓制無法動用全部力量，如今不過是能收放自如而已，離徹底恢復實力還差得遠呢。”
王青山問道：“這兩個月過得怎麼樣？”
“額，就還好吧。”蘇晨簡單地概括完這兩個月。
王青山嘆了一口氣，無奈地說道：“你們三個是商量好的吧，三個人的回答都是還好。”
“算了，既然你們沒興趣談談你們山下的事，那就不說了，接下來談談你們可能感興趣的事情。”
蘇晨洗耳恭聽，“師兄請說。”
“一年之後，風靈宗會再次向山下招收弟子，你若是有興趣，想回家看看的，可以讓你到招收弟子的隊伍中去，你可以趁這個機會偷幾天懶，回家看看。”王青山說道。
蘇晨聽到這個訊息一陣恍惚，原來距離自己上山已經過了這麼多年了嗎？
風靈宗招收弟子的時間間隔一般是五年到十年之間。仔細想想，確實是過了好幾年了，不過高頻率的長時間閉關讓蘇晨弱化了對時間的敏感性。
“林風夜和秦聞雪呢？他們同意了嗎？”
“重要嗎？”王青山問道。
“我知道你和林風夜一樣，父母都已經不在了，也基本上沒有什麼親人。他直接說他不想去。你也可能是這麼想的吧，既然已經踏上了修煉一途，歲月不知幾何，勢必於凡塵俗世越行越遠，多看多接觸，除了徒增感嘆歲月無情滄海桑田也沒什麼作用。”
“但他錯了。”王青山說道。
“師兄的意思是凡塵感悟也能幫助我們修行？”蘇晨問道。
“這我也不知道。”
“那師兄是何意？”
王青山望著天邊緩緩說道，“就目前而言應該是無用的，在風靈宗，很少存在超過二十年還未離開風靈宗之人，實力再不濟也可以在三十年內離開風靈宗。也就是說就算你入宗時二十歲，也基本上是接近四十歲的年紀，你能感悟到什麼？”
“讓你們去看看，是想讓你們看看這個世界最真實的樣子。”
“真實？”
“沒錯，是真實。世人只知風靈宗，卻不知為何有風靈宗，進入風靈宗後，你彷彿接觸到了另一個世界，你不由認為，風靈宗才是真實的世界，而山下不過是被蒙在鼓中，愚昧無知的世界。”
蘇晨點了點頭。
“但我不這麼認為。”王青山有不同的見解。“在我看來，這世界的根不在風靈宗，在於山下的所有生靈。風靈宗不過是保管了這個世界過去的歷史和真相，但風靈宗不是未來，未來在於山下，所以風靈宗才會刻意降低自己對於世俗的影響。”
“舉個例子，你覺得青靈山脈那道防線守的是什麼？”
風靈宗啊，蘇晨很想這麼回答，但這明顯是一個坑，王青山師兄心中的答案絕不是風靈宗。
“難道不是風靈宗嗎？”蘇晨問道。
王青山不意外蘇晨說出這個答案，“風靈宗，真的需要守嗎？”
聽到王青山這話，蘇晨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風靈宗的人數一般維持在四百人左右，一年後風靈宗要新招收弟子，那豈不是意味著風靈宗在此之前會少人。
少人有兩種可能，一是風靈宗與妖族之間展開大規模戰鬥，造成風靈宗的人數銳減，二是風靈宗弟子收到風明山的指引，透過傳送陣離開。這兩種方式有很大區別，第一種的時間是不可控的，而第二種的時間是可控的。
一年後招收弟子，難道真的在這關鍵時期，風靈宗還要放任弟子離開嗎？
蘇晨也不憋在心中，“師兄，真的有人要離開了嗎？”
“才意識到嗎？”
“都已經商量過了，就算真的發生風靈宗無法改變的事情，風靈宗也只好放棄一些東西了。”
蘇晨追問：“放棄什麼？”
“放棄青靈山脈以西的所有區域。”王青山繼續說道：“這個世界存在了一個巨大的陣法，陣法囊括了妖族佔領的區域，青靈山脈，人族生活的區域。這三個地方之外的世界是任何生靈都無法生存的死地，這個陣法將兩者之間隔開。”
“這個陣法分為了三部分陣法。”
蘇晨介面說道，“妖族佔一部分，青靈山脈是一部分，山下同樣是一部分。”三片區域擁有的靈氣是不同的，人族地區基本上沒有靈氣，青靈山脈的靈氣十分濃郁，而西邊妖族區域的靈氣含量比較適中。
“風靈宗能控制陣法，不過一旦讓西邊的陣法失去控制，就相當於讓這個世界本就不多可以生存的地方變為死地，讓無數妖族走向滅亡，最關鍵的是，三個陣法之間雖然相互獨立，但依然不能排除會對其他兩個陣法造成影響。”王青山對著蘇晨說道，“所以啊，這是最後最後的一步棋了。”
“那我們現在走的棋是什麼？”
王青山向蘇晨伸出雙手說道：“我們風靈宗如今還有兩步棋，一是盡全力守住，二是守不住就退到風明山中，青靈山脈會大面積淪陷，而山下因為靈氣稀少受到妖獸侵擾的可能性反倒很小。”
“風靈宗都淪陷了，還不用最後一招嗎？”蘇晨問道，怎麼王青山所說的有些矛盾。
“走最後一步是有一個前提的，就是有魔物透過空間裂縫來到這個世界。”
“西邊的妖獸不管怎麼說，也是這個世界的生靈，是這個世界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