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錯了？”蘇晨不解，他看到了夢境，何承光一直按部就班地修煉，沒有另闢蹊徑，也沒有走歪門邪道，錯在哪裡了。
“師兄也沒有明說，只說他身上缺少了一種特質，也不說是錯了吧，他只是沒有。”
難道是藉助黑氣修煉而產生的弊端嗎？
蘇晨暗自思索，這難道是何承光無法掌控食夢黑氣的開端嗎？他的修煉出現了問題，最後不得一步一步求助於黑氣，導致自己一步一步地被黑氣吞噬，迷失在了黑暗之中。
唐蘭和張思思兩人見蘇晨和孟藍柯沒有了其他問題，便離開了。
只剩下了蘇晨和孟藍柯兩人。
孟藍柯轉著圈打量著蘇晨，“怎麼樣，在夢境之中是不是看到了什麼？”
“夢境之中真真假假，很多地方都被歪曲了，大部分需要求證才能肯定。”蘇晨回答道，虛假的資訊說了還會影響孟藍柯自己的判斷，多說無益。
而且看孟藍柯也不是對夢境特別感興趣的樣子。
懶說配聽。
“而且。”蘇晨的神色在這一刻變得十分嚴肅認真，“你不應該解釋解釋這夢境嗎？”
“解釋什麼？”孟藍柯仍然笑吟吟地問道。
“我在接唐蘭和張思思的時候，發現了無數個水泡，那些水泡是什麼？”蘇晨有些急切地問道。
“哦？那些。”孟藍柯有些不解，“以你的頭腦，應該早就猜到那是什麼了吧。”
蘇晨沒有否認，冷冷地說道，“但我還是想從你的口中知道答案。”
“那是夢境，許許多多的夢境，普通人的夢境。是以他們的夢境為基礎，構成我們之前立足的夢境。”
“不對。”蘇晨沒有相信，“為什麼那時我發現其中一個水泡中的氣息與我認識的一個人是相同的。那時候他正在秘境之外，怎麼可能生成一個夢境。”
孟藍柯久久看著蘇晨，忽然哈哈大笑道，“原來是這個問題，果真是沒有瞞過你啊。”
孟藍柯笑完之後，也嚴肅地回問了蘇晨一個問題：“這個問題，我可以回答你，可你準備好接受這個答案了嗎？”
但孟藍柯實際並未給蘇晨時間思考做出選擇。
“你既然覺得他的氣息出現在兩個地方，是矛盾的，那麼你覺得，哪個是真的他？”孟藍柯問道。
蘇晨十分遲疑，孟藍柯既然這麼自信地問了，答案必然是有利於她的。
“可是，我之前遇到的趙宇，他基本上與常人無異。除了...”
“除了急速衰老以及那股鬼力之外，是吧。”孟藍柯貼心地幫助蘇晨補充道。
“有些東西我不說，是擔心你這古道熱心的小年輕內心難以接受，接下來，我說你聽。明白嗎？”
蘇晨點了點頭。
“不管是夢境還是你在外面認識的，兩者都是一個人。”
“只不過，秘境之外的，不是真正的他。”
蘇晨不懂孟藍柯話中的意思，什麼叫做同一個人，卻又不是真正的他，但蘇晨還是忍住了沒有開口。
孟藍柯打了一個響指，隨著這個響指聲響起，秘境之中又出現了鬼物，都是從蘇晨之前遇到過的一個個土堆中鑽出。
所有鬼怪均是與常人無異，閉著眼睛，彷彿睡著了一般，所有鬼怪都聚集在孟藍柯和蘇晨周邊，將兩人團團圍住，卻沒有任何動靜。
“十多年前，靈華宗驅逐所有鬼修，但也造成了領地之內力量稀缺，無法應對各地應接不暇的鬼怪害人事件。”
“正好，我當時研究那截斷尾有所心得，便提議我來幫助靈華宗解決這件事情，那各地之人獲得力量守護自己想要守護的東西。”
“於是，各地三三兩兩的人成群結隊而來，只為獲得這種力量。”
“但你應該清楚，天底下沒有免費的午餐，凡事都有代價。”
“接受力量如果沒有成功，便會死。這是當時的說辭。你遇到的這個人，一定笑著和你說過自己十分幸運，稀裡糊塗地獲得了力量，沒有死在這個鬼地方。”
孟藍柯的語氣開始有些悲哀，“你想知道獲得力量的成功率是幾成嗎？你內心或許已經開始猜測了。”
“八成？不可能，這太高了，那可是相當於築基期的力量，能讓人一夜之間便能獲取如此強大的力量，成功率怎麼可能有八成。三、四成？也不可能啊，這可是經過靈華宗准許的方式，三四成的話，不就顯得孟藍柯和靈華宗有些草芥人命了嗎？太不把人命當回事了吧。這時候，你覺得五成或許是正確答案，但你又從親身經歷者中得知，似乎獲得力量的人還挺多的，各地勉勉強強還算是穩定。”
“所以，你最後將答案鎖定在了六七成之間。”
“或許蘇晨你內心也希望我說出這個答案，但是很可惜，要讓你失望了。”
“當初來過秘境選擇接受力量的人，都在你的身邊了。”
“存活率，是零。”
“所有的人，都死在了這秘境之中，成為了這秘境之中的一個孤魂野鬼。外面的不過是一具正在死去的行屍走肉而已。”
“什麼？怎麼可能。”蘇晨睜大了雙眼，他的驚訝無以復加，口中下意識地發出了聲。
孟藍柯將右手食指放在嘴唇邊，做了一個噓聲的手勢。“稍安勿躁，聽我說。”
“當時的情況確實是分身乏術，無能為力。”
“我之前已經說過接受力量大機率會死亡，但所有人還是抱著必死的決心而來，我想，他們都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了吧，而我能做的，不過是在最壞的結果上裝飾一番。讓他們的死，能有價值。”
“至於手段，便是用那鬼怪的力量，讓他們做了一個夢。”
“他們會在睡夢中死亡，我以神魔二氣灌輸進剛剛死去的身體，讓他們未消散的靈魂成為鬼。”
“新生的鬼會做著他們生前的夢。”
“夢的內容便是，他們成功獲得了力量，回到了家鄉開始保護眾人。”
“他們的力量都屬於他們自己，是他們自己鬼的力量。待鬼成長獲得力量之後，我會便會將鬼與肉身相離，但肉身都會獲得一部分力量。夢境相通，只要這裡面的鬼物不醒，肉身會根據夢來正常行動，與常人無異。”
“但肉身一旦違背夢的初心，也會讓夢境崩塌，鬼會驚醒，肉身便會失控被負面情緒吞噬，但很快肉身留下的力量會很快消散，不會造成太多傷亡。”
蘇晨看著周圍面容祥和的鬼，鬼在做夢？
既是夢，也是現實，他們所做的夢是他們肉身所經歷的現實，現實也成為了他們的夢。鬼留在秘境之中獲得了力量，而肉身卻因遵循夢的指引，回到了故鄉，守護著自己的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