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戰爭的落幕2

耀眼的綠色光芒綻放在眼前，西弗目眥盡裂，高高躍起，將墜落的少女接在自己的懷裡。

少女黑色的長髮凌亂地鋪陳在臉上，身上的黑袍早已經被血跡濡溼。

“不！海倫斯……”

西弗輕輕撥開她的長髮，露出她蒼白如雪的臉頰。西弗凝視著躺在自己臂彎彷彿只是陷入了沉睡的妹妹，思緒穿過時間的長廊，恍若倒回到他們年幼的模樣。

小小的人兒恬靜地躺在搖籃裡，一次次被麻瓜醫生憐憫地判定病危，又一次次被媽媽的魔藥奇蹟般救回。

可是奇蹟，真的會一直眷顧嗎？

被西弗扔在一邊的“海倫斯”艱難地挪動著重傷的腿，顫抖著扒開西弗的手臂。“她”握住少女冰冷的手，哽咽的喉嚨只能發出零星的破碎的哀聲。

另一個頂著“海倫斯”模樣的人從兩人身後衝出來，瘋狂地推開圍在海倫斯身邊的兩人，把海倫斯奪到自己懷裡。

“海倫斯……孩子……不會的……”

那人緊緊地把少女攬在懷裡，愛憐地替她擦拭去臉上的血跡，低頭親吻著海倫斯的額頭，又將自己的臉頰與她貼在一起，用自己的體溫溫暖著無聲無息的少女，彷彿這樣就能把她留在人間。

第三位“海倫斯”站在依偎的兩人身後，僵直的背影麻木又瘋狂。

伏地魔跌坐在地上，半晌才從混沌的狀態清醒。他的索命咒確實精確擊中了少女的胸膛，卻又好像有一股無形的力量隨著咒語的方向反彈到了他的身上，震得他有些暈眩。

萬幸他的敵人還沉浸在悲痛中，給了他喘息的時間。他血紅的眼眸落在被眾人擁在中間的少女身上，一改狼狽的姿態站了起來，口中發出猖狂的大笑。

戰場出現了多個一模一樣的“海倫斯”，不得不說鄧布利多的這個戰術雖然簡單但十分有效。在很長一段時間內，伏地魔都無法分辨到底哪個才是他真正的命定的對手，只能揪住跟在西弗身邊的“海倫斯”不放。

西弗和“海倫斯”配合的極其默契，作戰手法也和他們探知的海倫斯的常用咒語一致，伏地魔沒想到自己的辨識出了錯，但那個由阿尼瑪格斯態恢復人形的少女被他誤打誤撞地擊殺，倒是意外之喜。

眾人悲痛的模樣讓伏地魔更加肯定被殺掉的就是自己最終的敵人，他顧不上劇痛的腦袋和身體的不適，也不再想被消滅的魂器，只是由衷的感到暢快。

他命定的敵人已經死亡，他的野心空前的膨脹，他相信命運總是眷顧偉大的伏地魔，勝利也總是屬於他這個至高無上的黑魔王的！

伏地魔高聲宣告了海倫斯的死亡，魔咒將他的聲音傳送到霍格沃茲和霍格莫德村的每一寸地方。他企圖用這個訊息打擊反伏聯盟計程車氣和信心，以虛偽的口吻誘導著大家放棄抵抗向他臣服。

快速結束這場戰爭同樣也是伏地魔的期望，畢竟巫師的數量並不龐大，他要的是更多臣服的奴僕，而非戰死的屍體。

更重要的是，沒有人知曉，或許是割裂靈魂的後遺症，伏地魔的魔法雖然日漸精進，但身體素質卻江河日下。

頭疼、疲憊、失眠、乏力、食慾不振，血流不止……一切痛苦的問題蠶食著他的健康，所以他越發急迫地發動戰爭，想趕在更加虛弱前儘快達到對英國魔法界的掌控。

而現在，他偉大的統治即將實現，所有巫師都將臣服。只是不是每個巫師都能得到為他的收容和寬恕，對於他的背叛者，他會讓他們生不如死，最後親手了結他們的生命！

複方湯劑的時效逐漸褪去，千篇一律的“海倫斯”恢復了各自的容貌，統一的服裝掛在風格各異的眾人身上，顯得格外滑稽。

傷了腿的“海倫斯”跪坐在地上，鮮血在他受傷的腿下蔓延出一片血泊。他的長髮縮短，漆黑的瞳孔逐漸褪回陰鬱的灰色。

懷抱少女的“海倫斯”也露出艾琳的臉龐，但那個孤僻寡言的女人早已隨女兒一同死去，留下的只有一位由滿腔仇恨和憤怒凝成的再也無所畏懼的母親。

立在後方的“海倫斯”恢復了稻草色的頭髮，過小的女士巫師袍緊緊繃在他身上，露出長長一截小腿。他驀然抬起頭，重歸棕色的眼睛裡是洶湧的殺意。

伏地魔殷紅的眼睛落在這些人身上，扭曲的面容上泛著狠毒的光。

雷古勒斯！他狂熱但怯懦的忠實追隨者，他居然沒有死，而是選擇了背叛！他怎麼會背叛，僅僅是因為讓他執行清理親兄長這個小小的懲罰任務嗎？

西弗勒斯！他早該想到的，他早該懷疑的！不過為了一個病病歪歪的妹妹，他竟背棄了他們光輝榮耀的事業！

還有小巴蒂·克勞奇！他最癲狂最忠誠的信徒！他們明明帶著同樣的傷痕，他甚至對小巴蒂透露了自己混血的身份，小巴蒂明明是最不可能背叛的人！

不過沒關係，如果反伏聯盟以為拉攏了這些人就能挫敗強大的黑魔王光輝的事業，那可真是個笑話！

不過螻蟻而已，他會一一讓他們為背叛而付出代價，而不朽的伏地魔只可能是最終的勝者！

海倫斯的死訊並沒有像伏地魔想象的那樣讓人們丟盔棄甲，繳械投降，伏地魔燒紅了眼睛，舉起魔杖想殺幾個叛徒殺雞儆猴。

然而當他抬起魔杖，一道索命咒卻先他一步破空襲來。伏地魔側身躲開，卻發現一團黑色的烈焰像巨龍一樣從身後朝他撲來。

那邪惡的明滅的火光之後，站著一位枯瘦清癯的老人，一雙異瞳閃著凌厲的鋒芒。

這道攻擊像一個訊號，圍在海倫斯的屍體旁痛苦悲傷的人們都站了起來，各色的眼睛裡燃起的是同樣的熊熊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