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讓魔法部見鬼去吧

哈利凝視著斯內普教授墓碑上的一字一句，垂下頭，淚水從他捂著臉的指縫裡滲了下來。

縱使海倫斯一再的證明和強調，他仍然無數次懷疑過斯內普教授，憎惡過斯內普教授，甚至一度恨不能親手殺死斯內普教授。

可是當他透過與伏地魔的聯絡旁觀納吉尼對斯內普教授的虐殺時，當他看著那雙常含怨懟的眼睛失去了最後一絲光亮時，當他在斯內普教授留下的記憶裡窺見一切隱在暗處的真相時，昔日的所有猜疑怨恨都化作利刃，又刺回他的心臟。

他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只是順從心底的想法，為自己的誤解和對海倫斯苦心的辜負而道歉。

海倫斯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遞上一張手帕。

“哈利，你確實應該向我哥哥道歉，因為他一直不遺餘力地保護著你。同樣，我也該代他向你道歉，因為他一定程度上導致了你們家的悲劇，對你惡劣的態度也確實刺傷了你。

但一切悲劇的罪魁禍首是伏地魔，你們對他的厭惡和懷疑也另一方面減少了伏地魔對他的懷疑……”

她展開雙臂，溫柔地把抽噎的哈利抱在懷裡。

“哈利，另一個的莉莉、詹姆斯、西里斯、萊姆斯，還有雷爾和另一個西弗勒斯，以及你素未謀面的奧塔——她是我和你母親的朋友，他們託我把這個擁抱帶給你，並請我轉達，即使無法相見，但我們所有人都愛著你，希望你能幸福快樂。

你不必心懷歉疚，因為這一切的悲劇，錯皆不在你。在我們所有人的心裡，你不需要做一個力挽狂瀾的救世主，也不需要做莉莉和詹姆斯遺留在世界上的影子，只用做一個獨一無二的哈利。”

這樣包容萬物的溫柔，像母親一樣。哈利在海倫斯懷裡不住地顫抖著，眼淚在她的肩頭暈開了一片。

海倫斯輕柔地替他壓下高高翹起的頭髮，取出一個瓶子放在哈利手裡。瓶子裡銀藍色幽光緩緩流淌著，似氣非氣，似液非液。

“這是我們所有人與你的記憶，也是我能為你帶來的，最後一個禮物。你知道該怎麼做的，哈利。”

斯內普教授的葬禮結束，海倫斯動身前往雷古勒斯長眠的巖洞，身後跟著克利切，三人組，以及不放心她的幾位教授們。

同樣是鹹腥的海風拂面，循著記憶，海倫斯用鮮血開啟了巖壁。

陰屍，被黑魔法造就的行屍走肉，懼怕火焰和光明。眾人發射的各色咒語點亮了黑暗的巖洞，在克利切的痛哭聲裡，海倫斯握著自己的魔杖，再也無法像上次消滅陰屍那樣毫不猶豫地動手了。

她駐足回望，這一次，身邊沒有雷古勒斯和西里斯，沒有西弗和奧塔，沒有莉莉和詹姆斯，沒有愛米琳，沒有萊姆斯，也沒有鄧布利多和穆迪。

他們都倒在了戰爭的硝煙裡，無處尋覓。

被咒語攻擊的陰屍開始朝湖邊退去，海倫斯知道，一旦他們回到水裡，誰也沒辦法再對付他們了。

她微微闔上溼潤的眼睛，揮動魔杖，沙啞地吐出一句咒語，藍色的火焰在水面鋪陳開來，徹底截斷了陰屍們回退的路。

她不敢停留，更不敢去看陰屍們青白空洞的臉。火焰隨著她魔杖的移動騰起，不知道過了多久，所有陰屍都在火光裡化為齏粉，海倫斯背過身，無聲地流下淚來。

麥格教授攬著海倫斯的肩膀，摟著她向巖洞外走去。氣氛如同結了冰一般，凝固又沉重。

等所有人都退回了海岸邊，海倫斯猛的掙脫了麥格教授的懷抱，朝巖洞的入口折返而去。

她將自己的魔杖插入淺淺的海水裡，一聲冰冷的咒語從她毫無血色的唇瓣溢位。

“地動山搖！”

“海倫斯！！！”

地面劇烈地震動起來，海水瞬間波濤洶湧，海倫斯略去眾人焦急的呼喊，在滔天的巨浪裡努力穩住自己的身形。

麥格教授穿過猛烈的海浪把她拖回岸上，海倫斯顧不上溼透的衣服，只是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那個巖洞，直到魔窟似的地方轟然坍塌，才移開陰沉的視線，組織眾人用萬咒皆終平息了震動。

麥格教授急急忙忙用咒語烘乾了海倫斯溼漉漉的衣服和頭髮，眉頭緊皺。

“你這孩子！怎麼老喜歡把自己置身危險之中呢！”

海倫斯沒有回話，只是怔怔地望著巖洞坍塌的地方。那裡形成了一個小山包，就像一個碩大的墳墓。

“雷爾終於安息了，其他無數個被利用的無辜亡魂也安息了……”

麥格教授嘆了口氣，沒有再說什麼。赫敏有些擔心這裡動靜太大魔法部會找海倫斯的麻煩，海倫斯卻發出一聲尖利的嗤笑。

“魔法部？讓魔法部見鬼去吧！”

她的臉上掛上斯內普式的譏諷，壓抑的情緒如同火山噴發一樣，一發不可收拾，又在麥格教授溫暖的懷抱裡，逐漸平復。

海倫斯抹去眼淚，才發現堅強如鋼的老者也噙著淚水。一老一少的手牽在一起，迎著心底的風雨，哀痛卻不失勇敢地往前走去。

天色漸晚，一行人終於趕回了霍格沃茲。戰爭結束後的善後工作仍未完成，大多數人都留在霍格沃茲，在教授們安排的臨時場所休息。

麥格教授不放心海倫斯，執意要她留在自己身邊。她們一起住在校長室，海倫斯就住在斯內普教授擔任校長期間佈置的臥室裡。

她同牆上的畫像鄧布利多教授和畫像斯內普教授道了晚安，才回到房間裡休息。小玩偶鬧鬧跳上她的肩頭，無精打采地坐著，再也鬧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