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狹路相逢

從雲霄飛車下來，海倫斯又帶著斯內普教授和哈利體驗不少專案，最後才意猶未盡地離開了遊樂園。

此時的斯內普教授已經全然看不出氣勢懾人的魔藥課教授模樣。他穿著一件過膝的白色呢子大衣，左手拿著妹妹吃了一半的棉花糖，右手抱著妹妹買的大玩偶，美滋滋的跟在海倫斯的身後，和遊樂園裡帶著小女兒出遊的老父親們沒什麼兩樣，這個認知讓他心裡平衡了不少。

天色向晚，餓著自己倒沒什麼大不了，只是餓著海倫斯那可是頭等大事，斯內普教授索性帶著他們直接前往附近一個人氣較高的餐廳就餐。

食物倒算是非常美味，但用餐環境著實是吵嚷又擁擠，三人吃完飯，斯內普教授前往前臺結賬，而海倫斯和哈利則朝門口走去，想找到一個僻靜的角落便於斯內普教授一會帶他們幻影移形。

哈利低著頭回味著這難以忘懷的一天，一不留神就直直地撞到了一個人懷裡。他抬起頭正準備開口道歉，卻和對面的女人一同愣在了原地。

那位女士有著一頭金色的短髮，頸脖修長，瘦骨伶仃的臉龐上已然刻滿了歲月的痕跡，但海倫斯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

哈利的臉上閃過一絲驚慌，姨媽家住在薩里郡小惠金區，那裡距離他們現在所處科克沃斯鎮有三個多小時的車程，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哈利很快就反應過來他的長相已經被海倫斯施了魔咒，應該不會被認出來。佩妮姨媽目不轉睛地盯著他，那雙和他頗為相似的綠眼睛淚光閃爍，鋪滿了他從未見過的哀慟，這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孩子，我……我能抱抱你嗎？”

她哽咽著請求著。哈利心亂如麻，只是胡亂點頭應了。他情願姨媽言語刻薄，也好過像現在這樣，哀傷地看著他，讓他渾身都不自在。

佩妮姨媽的懷抱出乎哈利意料的柔軟，她溫暖的掌心輕柔地撫摸著他的臉頰，不知怎麼的，哈利心裡有些酸酸的。

“謝謝你，孩子。你真的太像我的小妹妹了，比她親生的兒子像多了……要是她還在，怕是也得驚得說不出話來。”

佩妮最後拍拍他的肩膀，輕輕地拭了拭眼角，轉身離開了。弗農•德思禮站在她身後不遠處，無聲地陪伴著妻子。

佩妮的聲音斷斷續續地飄過來，夾在呼嘯的寒風裡，帶著似有似無的愁緒，就像是一聲聲嘆息。

“她用生命換來的孩子，除了眼睛竟然一點兒都不像她。那孩子也倔，非要去那個害人的世界……”

“唉，也不知道那孩子現在怎麼樣了，這是他第一年不在家過聖誕……”

目送著他們的身影一點點模糊，哈利的心裡也泛起了陣陣浪潮。他從沒有如此清晰地認識到佩妮姨媽是媽媽的姐姐，曾經朝夕與共、夙夜相隨的親姐妹。

蜘蛛尾巷的條件太過艱苦，斯內普教授也不捨得讓妹妹多待，當天晚上他就帶著孩子們透過壁爐回到了霍格沃茲。

哈利風塵僕僕地站在格蘭芬多休息室門口，羅恩欣喜地撲上來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熊抱：

“哈利，你終於回來了，你再不回來我都擔心斯內普把你騙出去偷偷殺了！”

哈利瘋狂地朝羅恩使著眼色，羅恩這才發現站在哈利身後正衝著他露出死亡微笑的海倫斯，他尷尬地清了清嗓子，努力找補：

“呃，我的意思是，跟海倫斯一起，哈利肯定不會有事，斯內普，啊不，斯內普教授也不會把他怎麼樣的。”

海倫斯放過了情商感人的羅恩，事實上她是來監工的。之前和韋斯萊雙子約定好的“報酬”期限將至，她這幾天要催他們的進度了。

此時，在霍格沃茲的另一個走廊裡，麥格教授捕捉到了一抹白色的身影一閃而過。

這威風凜凜的走路姿勢看起來像極了西弗勒斯，不過他那件標誌性的黑袍一里外都能認出來，這絕不可能……啊，還真是西弗勒斯！

“西弗勒斯？你居然肯換掉你那件800年都沒換過的黑袍……不得不說，這件新衣服還真不錯。”

日常除了懟人之外一向言簡意賅的斯內普教授難得話多了起來，他先是做作地攏了攏自己的大衣衣領，又假裝不經意地說：

“米勒娃，謝謝你的誇獎，我也覺得我的新衣服棒極了！這還是海倫斯為我挑的，不得不說，她在很多方面的都獨具慧眼。我帶她出去購物，她都沒為來得及給自己挑新衣服，倒是先給我挑了一件……”

麥格教授的表情從最開始的貓貓疑惑逐漸轉變為一言難盡，這個人眼角眉梢都透露著得意，看似是在炫耀自己的新衣服，實則是在赤裸裸地炫耀自己的寶貝妹妹，真是夠了！

當然，斯內普教授怎麼可能止步於麥格教授，平常只要沒有教學任務就蹲在魔藥辦公室的他破天荒地在霍格沃茲足足轉了三圈，只有有人對他稍稍側目，他就非要停下來拽著他們談論一番。

為了保證面面俱到，他特意找理由到海格小屋和校長辦公室各扭了一趟。

對著某人洋洋得意的嘴臉，鄧布利多教授實在是笑不出來。不就是妹妹嘛，他，呃，還真沒有……以前怎麼沒發現，西弗勒斯這麼欠揍？

他連推帶搡的把斯內普教授趕出了門，心裡一半是對於過往回憶的苦澀，一半又是對西弗勒斯日趨好轉的生活態度的欣慰。這位思慮過多的老巫師輾轉反側，久久不能入眠。

而始作俑者斯內普教授心滿意足地回到了辦公室，連夢裡嘴角都還噙著一抹溫柔的笑意。